月如雪爬起来紧紧抱着姐姐的双腿:“姐姐,我也是没有办法啊,高宣他把我送给了玄阴教,晏正卿还把我的孩子打没了,我的神魂也被老祖的神魂锁链控制住了,若是不想办法解决了老祖,我永生永世都只是老祖的奴隶。只因为那些玄阴教的男人小看了我,才让有机会潜进老祖的禁宫,探听老祖的机密。”
月如雪急切的说道:“姐姐,我真的没有办法。”
月如霜木然站着,只是想到月如雪被玄阴教送给了老祖,心如刀绞,他们把妹妹当成了什么?一个可以随时送人的玩物吗?
她又有什么立场责怪妹妹呢?自从妹妹被掳到北齐后宫,事情已经逃出了月如霜的掌握,她无力帮助月如雪逃离北齐后宫,更无力把妹妹从玄阴教中解救出来。
该责怪的人是她自己啊!
大师兄走了,妹妹进了老祖的禁宫,北齐大军不日就要南下进犯永宁城,月如霜深深的觉得无力,她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无能。
月如雪本来抱着姐姐的腿在求饶,心想:姐姐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她该如何是好?
她突然觉得有雨滴从头上落下,这里是她亲自构造的梦境,哪里来的雨?
月如雪仰起头,看见姐姐温柔的看着她,和她相似的美眸里大滴大滴的泪珠在往下掉。
姐姐,这是哭了?!
月如雪一阵茫然,她自幼被身边的人看成怪物,所有的人都疏远于她,唯一待她好的人只有姐姐,这让她把姐姐当成了唯一活着的理由。
在月如雪的心里,生与死的分界线不是那么明显,花落了化成土,云落了化成雨,万事万物都会灭亡,但它们都不会彻底消失,只是变成了另一种事物而已。
月如雪对于死并没有什么大的感觉,不仅对自己,对别人也是如此。
她并不理解姐姐为什么这么伤心。
“姐姐,你为什么么哭?是怕我死了吗?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努力不死。”
月如霜泪如雨下,她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就算再大的苦也只往自己肚子里咽,而如今却哭的好像要把前十九年积蓄下的眼泪都流光一样。
月如雪手足无措,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想要用帕子把姐姐的眼泪擦干。
一边继续解释道:“姐姐,我不会死的,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月如霜听着妹妹的恐怖发言,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掉,违背了自己的意志。
她微笑着问道:“你怎么保证死了也不离开我?”她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是却一直流着眼泪。
月如雪自信的说道:“姐姐,我从巫族方氏那里学到了化魔之法,又从巫族林氏那里学到了化妖之法,我死后神魂能够逃脱老祖的掌握,化成妖魔回来找姐姐。”
月如霜用衣袖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骂道:“谁要你变成妖魔陪我了?你就不能好好当个人吗?”
月如雪低头说道:“可是我觉得好好做人好难啊,还不能一直陪在姐姐身边。”
她小时为了当好姐姐的好妹妹,对着镜子练习笑,练习哭,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别人一模一样,做好东夏的二公主。
可是她虽然得到了周围人所有的欢心,可她依然不能陪在姐姐身边,姐姐要嫁给南梁的镇北王萧棠,而她自己要被父皇嫁给东夏本地的豪门。
姐姐嫁给萧棠之后,就会为他生孩子,她的孩子还会生孩子,慢慢的,与妹妹就会越来越疏远,直到一年,甚至更长时间都会想不起她这个妹妹。
而月如雪自己,永远是人群之中的异类,她看到的世界别人都看不到,别人看到的世界她也看不到,她得一直伪装着自己,才能在活下来,不被人们当成邪异之物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