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卿顿了顿,才嗯了一声,道:“好在你如今迷途知返了,也不算太晚。”
苏云溪笑笑没说话。
这便是她来了,若是还是原身,恐怕会一头撞死在这南墙上也决计不回头。
见她许久没说话,宇文卿抬头看她,见她面无表情,只当她是还没从之前的感伤中走出来,心中不免有些憋闷。
索性,他也不说话了。
好在这里离着定安王府不远,不多时便到了府上。
到了卧房,宇文卿便将月影赶出去沏茶,指了指一旁的官帽椅,对苏云溪说道:“你且现在那里坐着。”
苏云溪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狐疑的坐下看着他。
只见他两手撑着轮椅上的扶手,缓缓用力,竟是将他自己给撑了起来。
苏云溪顿时一惊,整个身子都绷直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见他站起来还不算,竟是一步一步,缓慢的离开了轮椅,最后颤颤巍巍的站在了自己跟前。
他喘着粗气,对苏云溪道:“看,我能站起来了。”
说完,他便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苏云溪慌忙起身,将他抱在怀里,吃力的将他扶稳,这才侧身将轮椅拉过来,扶着他坐回去。
离开馨香柔软的怀抱,一瞬间,宇文卿竟觉得有些不舍。
苏云溪在他面前蹲下身子,柔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他的小腿,按了一下,问道:“疼吗?”
“嘶——”
宇文卿面容扭曲,眉头紧皱,脸色比方才更白了些。
苏云溪了然,不用问了。
她又按了几处,根据宇文卿的反应,得出结论。
她起身给他拿了个帕子,道:“恢复的比我预料中要好的多,可以复健,但是不能逞强。像今日这般离了支撑走路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
“为何?”宇文卿一边擦汗一边问道,“我觉得我还可以做的更好。”
“王爷可听说过欲速则不达这句话?”苏云溪挑眉看他。
宇文卿擦汗的手一顿,捏着帕子的手一顿:“那依苏小姐之见,我该如何?”
“先扶着拐杖每日走一刻钟,七天后我来复查,届时再定夺。”想了想,她又叮嘱道,“若是期间有长时间的疼痛难忍或者酥麻的感觉,定要立刻去丞相府寻我,不可耽搁!”
“半夜三更也可以?”宇文卿挑眉问道。
苏云溪点头:“随时都可以。”
宇文卿便笑了,拿起帕子继续擦汗:“如此,便劳烦苏小姐了。”
月影端着茶水进来,放在一旁的雕花檀木桌上,十分淡定的问宇文卿:“王爷,可需要准备沐浴?”
见宇文卿看过来,苏云溪道:“王爷请随意。”
“好,去准备吧。”吩咐完,宇文卿对苏云溪道,“还请苏小姐等候片刻。”
顿了顿,他又说道:“听闻今日城中有庙会,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能与苏小姐一起去游街看花灯?”
苏云溪眼睛一亮,她还是从未去游过庙会,看过花灯,当即便欣喜的答应下来。
前一世她一直埋首在研究室里研究新型的药物,从未与正常人一般逛街游玩。传过来之后又要亲自手撕渣男智斗绿茶,更是没这个功夫。
如今万事皆已办妥,她也该好好的游玩一番了。
宇文卿见她欢喜,心里那点阴霾也淡然了去,与她道了别,这才去了浴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苏云溪对他有了更深的认识。
她初初听春禾说他是曾经的铁血将军时,心里有一丝可惜,觉得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儿如今也被病魔侵袭了精髓,失了那股子刚毅,随遇而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