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敖雨辛和楼千古也到铺子里来看看。
彼时楼千古把铺子里里外外都逛了一遍,总感觉少了点什么,随之终于想了起来,道:“我说怎么少点什么,原来是没看见周叙!他人呢?”
姜寐腼腆道:“他也有他的生意铺子要做,他忙。”
楼千古道:“不会啊,他就是再忙,肯定也会到姐姐这里来走动的,那厮什么习性,我还不知道?这事委实有点蹊跷。”
姜寐道:“可能以后都不会来了。”
楼千古一听,问:“怎么啦?姐姐和他吵架啦?”
可周叙那个人,千古多少了解一点,是撵都撵不走的那种,而且他又那么喜欢她姐姐,怎么会吵架呢?
姜寐摇摇头,道:“也不是吵架,就是旧事重提,我又跟他聊说了一遍。从心生期待到期待破灭,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我不想伤害他,不想让他将来那么难过,所以这次我可能说得很重。”
敖雨辛和楼千古对视一眼,大抵明白了。
姜寐看向别处,又道:“若是从小的情谊和缘分止步于此,也愿他往后海阔天空。”
楼千古觉得,周叙那个人虽然挺心机挺讨厌的,可他也确实是个用情至深的人。
敖雨辛道:“有些缘分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就好。”
姜寐道:“是的,并不是人与人喜欢、交好,就得要朝夕相处在一起,便是远在天涯,偶尔怀念一二,也挺好。”
敖雨辛和楼千古回去的路上,楼千古道:“周叙那个讨厌鬼终于走了,这下子总算清静了。”
敖雨辛道:“他也是个长情的可怜人。”
楼千古道:“小辛可怜他?”
敖雨辛道:“楼大哥是这几十年来第一次开窍这般要命地在意一个人,而他是从始至终只在意那一个人,千古,你觉得谁更可怜些?”
楼千古沉默片刻,道:“至少我哥和姐姐曾是两情相悦的。”
敖雨辛道:“周叙的讨厌之处在于他用的方法手段不那么光彩,不过若是换做其他人,经历这么长的时间,满怀这么久的期待,最终也不一定能做得有多好。”
楼千古思考了一会儿,道:“大概也是。”
两人回到营地时,正逢遇到士兵在操练。
斜阳洒满整个教练场,将士们挥汗如雨,斗志昂扬。
敖雨辛和楼千古就站在边上看了一阵。
苏长离也站在那高台上,审阅士兵。
将领们在下边带兵过阵,队伍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待到日头将落时,将士队伍才分批撤离了教练场。
苏长离从高台上下来,看见了敖雨辛,楼千古便掇掇敖雨辛手臂道:“去去,你二哥在看你呢。我在这儿再看会儿。”
敖雨辛便暂时与楼千古分开了。
楼千古自己找了个边上的台阶,随地一坐,垂着双脚,眯着眼继续看。
落日红霞渲染着她的脸颊,镀上一层绯艳色。
教练场上大部分士兵都撤走了,不过还留有两支队伍在继续操练。风往那场上一拂,可见黄沙漫漫如烟。
负责带兵操练的正正是赵歇和霍权两人。
赵歇对下要求非常严格,所以苏长离会将亲兵的操练任务交给他。
只要是身在营中没有出任务,每日这个时候基本上都会分批次由他操练。
霍权以前都不怎么吃得消,大约是在这战场上拼杀习惯了,硬是将他一个纨绔公子哥给锻炼成了个铁汉。
赵歇就更不必说了,在霍权看来,仿佛他就是个永远都不会倒下的人。
眼下教练场上空旷得紧,霍权累得汗流浃背,他叉着腰喘口气,怎想抬头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