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将军府的书房,当落地钟响起九点整点的声响时,满身大汗的杨副官急匆匆敲门进来。
郎聿文坐在书桌后,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他淡淡地问道:“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杨副官回道:“安先生失踪的第二天,余家是给余贝湫安排了一场相亲,男方是江城最大的酒行老板的二公子。”
“这么看来,她并没有说谎。”
“应该不会,她自己都挨了一剪刀,我亲眼看见的,扎得可深了。”杨副官帮着余贝湫说话。
这么说话,不就是把薛雅清说成了行凶者?
郎聿文瞪了眼他:“我看你是被美色熏晕头了,难道你就没看出什么异常吗?”
杨副官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苦着脸说道:“将军,属下愚钝,请将军点醒属下的木头脑袋。”
“现在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但是我还是觉得事有蹊跷。”郎聿文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问道:“你可有去追查过我父亲?”
杨副官茫然地摇摇头:“这个属下还真没想过,老爷子不是很希望您与安先生结合的吗?”
郎聿文也觉得郎沛权不会对薛雅清下手,现在与薛雅清有直接关系的人,一是安家人,已经被抓起来,二是郎沛权,他急着想得到那样东西,也根本不会为难薛雅清,三是余贝湫,可那日所发生的所有的证据都可以表明她也是一个受害者,谁都可疑,但谁也不能轻易排除嫌疑。
“对了,将军,”杨副官说道:“您出征前吩咐属下做的事,属下已经做好了。”
“怎样?”
“果然如将军所说,特鲁斯拍卖公司有鬼,属下不是说过曾看见过他们运了十几个箱子进去吗?属下派人一直盯着,就是不见有动静,属下还以为被他们发现了,后来发现可不是这么回事,他们只是在等时间。”
“说下去。”
“我们之前不是怕有奸细潜入境,便将所有的出入口都重兵把守,任何人出入都要经过检查吗?他们就是怕被查出些什么,所以才不敢把箱子运出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放他们出去。”
郎聿文给了个眼神杨副官,随后挥挥手,杨副官很快会意,笑道:“属下遵命!”转身走出书房。
就在之前,郎聿文去薛雅清的卧室看了一遍,桌子上还摆放着他让阿香去买回来的胭粉盒子,衣服没带,生活用品也没带,最让他心里难过的是装着怀表的锦盒就静静地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她真的决心要与自己决绝了,可是,他却是万般不舍,也想不通,这个怨恨就难道这么根深蒂固吗?
想至此,心中不禁一悲,他点了一根烟走到窗前,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就如同他看不到薛雅清的心一样。
烟很快被耗尽,他转身,余光所到之处,不显眼的角落里,那幅执扇仕女图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过去端详起画来,突然想起那天他故意要在画中留个洞,薛雅清的神情竟然如此激动,莫非她……莫非在她的心里,偷偷藏着宋浦不成?
郎聿文双眼一眯,一股怒意直冲脑门。
至此,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他记得,宋浦被抓入狱后曾提出要见薛雅清,被他一口拒绝,后来这个丫头还是偷偷去见了宋浦,但当时他被杨瑾微的文章气坏了而转移了注意力,到最后觉得没必要,便没再提起,现在回想起来,果真还有点猫腻。
宋浦,真是阴魂不散,都五年了,还能干扰他的一切,实在可恨!
“行之!行之!”
把烟头甩进烟灰缸里,他大声将姚行之唤进来,“你去查一件事……”
现在已到夏天,鹤柳镇因为四周环山的原因,雨量还是比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