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雅清被接回公馆休养,到去警局录口供的这一段时间,再没有人陌生人打来电话,大家始终都不知道给郎聿文打来电话报信的人是谁。
而薛雅清能提供给警局的线索也仅是她所看到的,包括与蒙面人的谈话,至于她是如何被送进医院一事,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有作用的信息微乎其微,对于警局破案根本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警局里的人也觉得奇怪,把人绑了还能给送回来的,这是头一次看到,便叮嘱他们以后小心行事,别再出事了。
走出警局时,薛雅清心事重重,这几天的地牢生活一直压迫着她的神经,神秘的蒙面男子,被带走后生死未明的黄丽兰,还有那昏暗令人窒息的石室等,就算在入睡后也常常会因噩梦惊醒。
肩上突然微沉,一张大手轻轻落下,耳边传来郎聿文轻柔的声音:“别担心,有我在,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薛雅清再也忍不住,回转身伏在他的胸口低声抽泣,郎聿文心痛,张开双臂将她揽进怀中。
身后一声轻叹,那是小捷,他突然起了丝莫名的失落感,只因那端的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那端的伊人也不再触手可及,他之前理所当然的认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在这一刻都象是被风无情地吹散,无迹可寻。
一切好像都恢复回平常,同一个屋檐下的三人却是各有各的心事,也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这般,公馆便清静下来。
郎聿文觉得这次薛雅清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出的事,他有着不可饶恕的责任,于是下意识里不再让薛雅清独自一人出门,就连在公馆里也步步紧跟,自己充当起了保镖的角色。
这便有点过了,除了回房睡觉外,薛雅清发觉在哪都可以看见他,从开始的奇怪逐渐到嫌弃。
“郎大哥,你不用去做生意吗?”老生常谈的问题。
“不用。”对方却是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不是茶叶贩子吗?真的不用做生意?”
“不是有小捷在嘛。”
又是小捷,说起来最近很少看见小捷,总是早出晚归,真如郎聿文说的那样去跑生意了?
“小捷哥哥还会做生意啊?”薛雅清觉得小捷真的是够累的,摊上这么一个主子,要洗衣做饭不说,还要会打架懂做生意,简直全能啊!
发觉薛雅清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异,郎聿文当然知道她的小脑袋中想什么,不但没有羞耻感,还特别得意,“我的人自然得什么都懂,不然,丢我的脸。”末了,他反倒有了意见,“你以后别再叫他什么哥哥哥哥,听着矫情,直接叫名字就行,王捷,小捷都可以。”
之前薛雅清叫小捷叫得这么亲热,小捷听着还很受用,对此,郎聿文的心早就不舒服。不过自从薛雅清回来后,小捷这小子好像变了,对着薛雅清规规矩矩的,不会再有事没事就在窗口底下叫唤,也许他心里内疚,要不是他提出去看花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当然,郎聿文自己也没发现自己早已经把小丫头藏进了心里。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早晨,薛雅清轻轻打开卧室门,弓着腰伸出小脑袋贴着门往两边探视,正为没有看到郎聿文而庆幸,就听头顶传来一把声音:“你在防贼呢。”
薛雅清知道是谁,笑嘻嘻直起身子:“瞧你说的,我没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在公馆里待久了有点闷。”
“想出去?”郎聿文抱起双臂慵懒地靠着墙,看着她嘴角含笑。
“有那么一点。”薛雅清回身伸出手指轻轻比划。
“也是,从医院回来都有十多天了,待久了会待出病来,不过,你不怕了?”
“其实,那时我也没怎么怕。”薛雅清知道郎聿文所指,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不想在郎聿文面前示弱,对着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