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声音在薛雅清的耳边嗡嗡作响,她就像处在真空中,大夫人后面的话半句也听不进。
等不来她的任何反应,大夫人嫌弃地看看她,“你可听好了?”
薛雅清依旧眼皮微垂,目光呆滞,不知她是在看着地面还是在神游。
“二小姐!”王妈尖声叫道,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看不起这个怂包二小姐。
薛雅清慢慢抬起头,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波动,“我听好了,大娘,我想见见萧伯,他在哪儿?”
大夫人有些愠怒,重重地将手中茶杯搁在桌子上,而后深吸一口气,“你明白就好,萧顺在侧园里,还死不了。”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些什么,“还有,你见着他后,他说了些什么,都要回来老老实实告诉我。”
“是,大娘。”薛雅清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去,眼泪却控制不住哗哗地往下淌。
“大夫人……”王妈颇为担心。
“放心,她跑不了,这一次就看那老东西会不会说实话。”
侧园其实就是薛家大院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估计除了老鼠外几乎没有人会在那里停留。
薛雅清以前也很少会去那个地方,在漆黑的大院里,没有人带路,她根本找不到,于是,便回到自己的住处那儿,二话不说拉着兰嫂就要往外走。
这时宝儿也已回来,手里多了几件衣服。
“二小姐,去哪?”
薛雅清回头,“带我去侧园。”
兰嫂皱眉,“那也得先把衣服换了,不然一定会感冒的。”
这么一说,薛雅清是觉得身上发冷,便依言从宝儿手里取过衣服,宝儿帮了把手,很快将湿衣服换下。
兰嫂让宝儿继续在房里打扫,她带着薛雅清急急出门。
其实萧伯萧顺早在两年前就被大夫人赶出薛家,不知为何,半年后又将他接回来,对外说萧老管家给薛家工作了大半辈子,薛家念情一定会让他后半辈子有所依靠。但其实就是把人软禁在侧园里,没了自由。最近萧顺身体健康每况日下,大有风吹烛灭的意思,就算是这样,也一样得不到很好的照顾。
想起往事,兰嫂不禁摇头,只是看着薛雅清焦急的脸孔,她不忍将事实说出来,就让他们主仆开开心心地见个面告个别。
侧园很暗,要不是有兰嫂手里提着的灯笼,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薛雅清心中一痛,这种环境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房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开了,发出“吱呀”的声响。
“谁呀……”黑暗中,一把干枯微弱的声音传入薛雅清耳中。
薛雅清突然泪崩,从兰嫂手里取过灯笼,急步朝墙角处走去。就在那张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萧伯,是我,我是小雅。”她声音颤抖,借着微弱的灯光,终于看清了床上的那人的模样,便轻轻地坐在床沿边。
萧伯面容枯槁,瘦的只剩皮包骨,呼吸更是若有若无,已到了垂死的边缘。
“二……小姐……真是你?”
萧伯的眼睛半闭着,很久,似乎也看清了薛雅清的脸,吃力地抬起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只是到了一半再也没有力气撑着,重重掉落床上。
薛雅清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将灯笼递给兰嫂,继而将萧伯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再慢慢覆上自己的脸。
他的手很冷,薛雅清的心像被刀割一般,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一味地低声哭泣。
萧伯终于能感受到她真真切切的存在,不禁老泪纵横,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声。
兰嫂在一旁看得直抹眼泪,便将灯笼放到高处,尽量让光线到达屋里的每一寸,自己转身走到门外,二小姐和老管家情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