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那一天,整个上午奚舟都没有听见来自客厅的动静,他来到侧卧。
冰雹将玻璃打出个洞,寒风冷气吹进屋子,女孩整个身体埋在垃圾堆里,只露出来一只红红的鼻子。
伸了一根手指,尚且有微弱的呼吸。
空气中传来一道微不可查的叹息。
黎歌梦见了好多上一世的事情,她仿佛回到了上一世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一心想着远离那个家庭,便早早地出去打工。工厂里一天上十二个小时的班,留给三餐的时间也不超过半个小时。不停不停地重复一个动作,麻木的像是一个机器。
那个时候却是她过的最开心的时候,下班了就睡觉,睡醒继续工作,没有烦心的人和事。
体力付出多,收入少,很多人都将打工当作是维持生活的无奈手段,只有她真心的想做下去,即使没过多久还是不得不离开。
一直一直,她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下去,企图和一切断开联系,追寻完全的自由。
说白了,就是自私。
所以她没有朋友,永远的孤身一人,就像现在,孤零零的在小房间死去,无人问津,也不会有人为她伤心。她也不需要,因为连她都无法为自己的死掉下一滴眼泪。
黑暗中骤然升起一道火苗,僵硬的四肢逐渐柔软,停滞不前的血液再度流动起来。
她又活过来了,外面依旧冰冷,身体却温暖起来。
奚舟抱着她,用火系异能为她驱散寒冷。
黎歌眨了眨眼睛,没有从那双红眸里看出焦急或者一丝庆幸。见她醒了,他推开她。
“自讨苦吃。”
是啊,都是自己作的。
衣柜里依旧放着女式羽绒服,黎歌一件件的穿在身上,四肢依然没有力气,不过还在忍受的范围。
她去侧卧拿了两瓶矿泉水倒进小锅里,打开煤气,边上放着饼干麦片还有药。
不敢再喝冰水了,她的身体承受不住,烧开了热水先把保温杯倒满,又拿出来碗用剩下的热水泡了饼干麦片。
碗里的糊状物吃起来没有什么味道,一口一口的吃完才去吃药,之前搜集物资的时候有坚果和糖,她一直吃,直到吃饱。
药劲儿上来了,黎歌又回到了主卧,男人还站在窗口,听见动静看了她一眼,她却没吭声,爬上床蒙着被子睡了。
中午十二点,床上的女孩毫无预兆的坐起来。
休息很久有了力气,她给自己煮了一碗白粥,放进去红枣和芝麻糊一起煮,卖相不怎么好却很有营养。
吃了药,她又吃了些果干补充维生素,就算肚子很难受,也强忍着蹲在那里不停地吃。
下午盖着厚厚的被子又睡了,傍晚不小心睡过头,七点钟天已经完全黑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新的台灯,她没去碰,而是点燃了香薰蜡烛,光不怎么亮,起码不会黑漆漆了。
晚上还是喝粥,吃了药她又烧了一锅热水,倒在碗里泡了些肉干,剩下的用来的泡脚。
奚舟去客厅,视力很好的他一眼瞧见那只惨不忍睹的碗,可能是猪肉铺也许是牛肉干,就那么泡在水里,不用想也知道有多么难吃,可她却面无表情的咽下去。
“吵到你了吗?”她把脚从温水里抽出来,拿起边上放的纸擦干,“我这边很快就好。”
原本还打算再烧点水放保温杯夜里喝,不过还是算了。
白嫩的脚在热水里跑了好一会儿,圆润的脚指头皱皱的,奚舟瞧了眼只觉一阵闷热。
“看来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明白。”顿了顿,望见她两只脚都穿上了袜子正在穿拖鞋,“应该好好洗一洗的不是你的脚,而是你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