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笙犹如身处冬日冰凌之中,凉意深入骨髓,渗透周身的每一处,无孔不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他感受到了骤然停下的心跳声再一次响起之时,在脑中唯一剩下的理智崩弦之前,他终于抑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尽可能的使自己的嗓音平稳,听出其中的一丝颤音。
“你……在看什么?”
话落之后,是如死亡一般的岑寂。
身后的人依旧在身后,只是那一张惨白的面容又清晰了一些。
席子笙心猛的跳了起来。
对方在靠近他,还在靠近他,在逐渐靠近他。
她在……贴近自己。
“你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吗?”席子笙缓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
没有回答,他的肩膀上覆上一只苍白僵硬的手,隔着不薄的衣料,席子笙都能感觉到那冻到极致的冷意
那是……死人的温度。
“你在看日记吗?”席子笙呼吸有些急促,“你是想看我手上的日记吗?”
“你是不是……赵婉婉?”
贴近他肩头的脸似乎停了下来,继而缓缓的转向席子笙。
“你是赵婉婉?是吗?你是囡囡的妈妈,是吗?”席子笙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肩膀上的那张脸,而是问道:“你想看囡囡的日记,对不对?”
依旧是无声的回答。
然而席子笙却能感受到对方的脸又往这边移了一点。
“咯。”
极其微弱的声音传来,这样的声音如果放在了较为安静的环境下,都能甚至被他忽视,但在如今他周身的听觉和触觉无限放大的状态之下,那道声音几乎让他心中的恐惧更上一层。
“咯咯咯”
又是两道同样的声音,席子笙全身僵硬,视线始终放在了地上。
对方在转头,头在转向他的这一面,那个声音,是脖子在转时发出的声响。
“你要我念日记吗?念囡囡的日记给你听。”席子笙不断找话题,“囡囡的日记写了很多篇,每一篇都有你,你还给囡囡买了玩偶,她也有记录下来。”
席子笙顿了顿,又换了一个话题,“我在地上看见有一只玫瑰金的钻石手表,手
表背面刻着你的名字,一定是你丈夫送你的吧?你们是不是很恩爱,关系很好,不过你为什么把那么贵重的东西扔在了杂物房里,你是不是和你的丈夫闹了矛盾?”
他继续道,让自己忽略那个不断传来的“咯咯”声响,“这一层里有一个铁门,我听见铁门后面有声音,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你是不是经常给囡囡唱两只老虎——”
周围突然没了声响。
他的余光也看不见肩膀上方那一个惨白的面孔,包括肩膀上那冰冷的温度,全部一消而散。
席子笙愣在了原地。
他刚刚说了什么?囡囡的日记?钻石手表?还有玩偶。
玩偶?是玩偶?是因为他提到了玩偶吗?
不,不对,声音应该不是在他提到玩偶之后消失的,他一直在让自己忽视声响,因此转移了注意力碎碎念,这样时候回忆却忘记了声音消失的时候。
席子笙鼓起勇气回头,果然没有在空旷的房间里看见任何的身影以及,有人来过而留下的痕迹。
他提到了什么?会让赵婉婉突然消失?
赵婉婉是在忌惮吗?忌惮他话语中提到的东西吗?
他提到的……
铁门!是铁门!
心思一,席子笙对着眼前的空气道:“你知道铁门后面的东西是吗?你是不是知道铁门后面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