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敢说没有人想到这一点,他们只是为了欢乐罢了。”阿里斯塔也说道,“这就是城邦的习俗啊。”
“我不想批评城邦的习俗,只是有感而发。”亚里士多德苦笑了一下,“所以,我们可以得到肉吗?”
“一般这种时候,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得到一块,不管是雅典公民还是外邦人。”阿里斯塔又急躁起来,“他们怎么还不开始分肉啊!”
在雅典娜神像前的祭坛上,季费索多罗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刀,他自然无法独立完成分割一头牛的全部过程,但作为仪式性的步骤,他需要将第一块肉割下,并给予城邦中德高望重的人。一般来说,牛耳朵会是不错的选择,它虽然不够好吃,但很容易割下来。
“我应该把第一块肉给谁呢?”季费索多罗不止一次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从没有比在此刻更加紧张,“一般来说应该给城邦的长者,他们是民众尊敬的对象。但有时也需要给有功的将军,他们是城邦的基石。或者,应该给予最近在市民中口碑最好的一个人,作为对社会风气的鼓励……”
他手中拿着那把短刀,这是一把为了仪式特意准备的武器。它的柄用黄金打造而成,还带着华丽的装饰。为了保证祭典的顺利进行,它一定要被打磨得十分锋利,一下子就能带走牲牛的生命。
他手中拿着刀,在牛耳朵处比划了一下,这头牛显然还没有完全断气,它的脖子流着鲜血,四肢还在抽动着。
“按照自然学家或者医生的说法,动物在死亡之初,身体还会保持着一定的活动,这是灵魂离开身体的过程。”
季费索多罗不知道为何想起了自己少年时从学校教师那里听来的理论,他想要甩甩头清空杂念,却发现脖子因为过分紧张而异常僵硬。
“呼。镇定下来,完成这个步骤。”季费索多罗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道,“割下去,割完之后就好了。”
这样想着,他紧紧地握住刀柄,朝着牛耳朵的部位狠狠地割下,接着一划。一道血柱冲天而起,甚至比刚才牛颈部喷出的还多。
血色的喷泉覆盖了季费索多罗的身子,他感到了一丝诧异,而后听到了周围传来的呼声。他努力告诉自己,一定要完成这个步骤。
他的眼睛紧盯着前方站着的一位老人,“他是克力同的儿子还是西庇阿的儿子来着?”他已经顾不了这许多,只想着赶紧把手中的肉递出去。
就在他想要伸出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个动作。他以为这是因为自己肢体僵硬的缘故,便努力将身子朝对面探出去。
季费索多罗的努力并不是没有结果,他的身子前倾,双手伸出,似乎在鞠躬行礼。
但现场已经没有人注意他的礼节了,因为下一刻,他的头落在了地上。
……
学园。
欧多克索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把愤怒的安提丰劝阻住,并将他们父女带到了学园。柏拉图并不在这,他应该也是跟着游行的队伍一同去了卫城。欧多克索让安提丰坐在椅子上,他面色凝重,一言不发,而作为主角的女孩倒并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她似乎更担心自己的父亲,同时对整件事充满了迷惑。
“让我的妻子和女儿们来陪她吧。”欧多克索提出了建议,将少女带到了自己家,与他的妻女呆在一起。在安置了这一切后,他转向安提丰,这个身材粗壮的汉子此刻垂着头,仿佛整个人缩小了一圈。
“首先,我们要弄清这是蓄意的羞辱还是一场意外。”欧多克索对安提丰说道,“先不要冲动游行的队伍已经出发,我们也无法阻止他们。先说说,你们为什么会迟到吧。”
“我是昨天午后得到消息的。”安提丰依然垂着头,“传令兵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便与妻子一同准备所需要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