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死,那他就不能称之为一个'人',因为我们理解的人必然是会死的,而不是不朽的。”
“所以,关键在于主词'人'的定义,已经包含了'会死'这个规定。就像'所有的白马都是白的'这样一个同义反复?”
亚里士多德沿着这条思路走下去,突然发现自己找到了很多正确的大前提:白马是白的,生物是有生命的,等等。但这些命题在他看来都是废话,除了同义反复并不包含任何其他的知识。
“所以,我应该获取更多的知识,才能打破我在常识中只能得到的这些命题。”亚里士多德计划道,“首先,知识积累可以让我获得更多真的命题,它们可以丰富我的思路;其次,根据努斯由知识训练这一法则,丰富的知识可能会促进我的实践能力,尽管我现在还不能做到。”
他这样想着,自然而然得想到“知识”这个问题,哪里可以获得“知识”呢?
“不知道学园有没有藏书室这种东西,或者导师们的研究文献?还是明天去问一下欧多克索导师吧。至于现在,我好像除了一些父亲教过的关于动物和医学的知识也没有什么了解的了。”
第二天,亚里士多德并没有如愿找到欧多克索。阿里斯塔告诉他,欧多克索又是一早就出门,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过藏书嘛,我倒是知道。”阿里斯塔说,“导师们都有很多藏书,比如说,我父亲就从埃及购买了大量书籍,有的是原文,有的是抄本。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文字的价值,所以有时一个德拉克马就可以买几卷莎草纸。”
“但教师们的藏书往往不会外借,不过在学园有一个藏书室。”阿里斯塔将他们带到一个上了锁的房间前,“斯彪西波(speusippus)负责管理这里,他是柏拉图的外甥,可是他也随行去了叙拉古。而这里的钥匙,就在我父亲那。”
“所以,要打开藏书室,还是要找到你父亲?”
阿里斯塔点点头,“理论上讲是这样,如果你不想破门而入的话。”
“我当然不想!”亚里士多德无奈得摇了摇头。
“哎,我听说,”一旁一直在默默听着的赫米阿斯突然插话,“很多学生会把教师上课时的内容记下来,阿里斯塔,你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应该听过别的导师讲课吧?”
“听是听过,但你知道,我讨厌记笔记。”阿里斯塔苦笑,“我宁愿做数学题,不需要记录话语,只需要记住原理。”
“好吧。”赫米阿斯无话可说,“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学生,剧作家。”
“剧作家?”亚里士多德眼前一亮,“阿里斯塔,你喜欢收集剧本,那柏拉图的四联剧你有没有收藏?”
“四联剧?”阿里斯塔也突然明白了,“对啊,我还有几本当初记下来的剧本。你们等着。”他向自己家跑去,过了一会儿,抱了一捧莎草纸卷回到原处。
“都在这里了。”他喘了口气,“四联剧,对话录,这些不是课堂笔记,很多学生认为它们没什么价值。可我喜欢其中的一些对话,就记录了下来。”
亚里士多德翻捡着一卷卷抄本,这些记录有的并不完整,有的分成几部分,显然来自不同的四联剧。他拿起一卷看起来有些年代的莎草纸,问道:“这是什么?你好像没怎么看过。”
“啊,那不是我的记录,好像是我父亲给我的。我看了开头,实在读不懂,就放在那了。你要看尽管拿去好了。”
亚里士多德打开莎草卷,只见开头写着一个名字:“斐多”(phaidon),在这个名字后面,有一行潦草的小字:“论灵魂。”松语文学Www.songyuwenxue.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