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客厅只有言馨和殷荨两个人。
一山尚且不容二虎,何况是两个向来不对头的女人。
“宋意心,听说你受伤了,现在还好吗?”言馨假惺惺地关怀。
殷荨随意地理裙摆,眉目冷淡,“非常好,一手能抗十桶水,要试试吗?”
言馨嘴角抽了抽,旋即戴上假笑的面具,“好了就行。”
“言馨,你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人才啊。”殷荨将耷拉在脸颊的头发拢于耳后,顺手碰了碰藏在耳朵后面的毒针。
言馨蹙起秀眉,“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殷荨缓慢地朝她的方向走了两步,每一步都带着算计。
她久病成医,麻老头去世后又和阿讷学习过一段时间,做一根毒针不在话下。
只是她以前不屑用卑劣的手段,现在她想明白了,对付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方法!
冰凉的毒针贴着殷荨的肌肤,稍不留神皮肤会被划破,但她已经藏了三个小时,安然无恙。
毒效发作的很缓慢,就算有人怀疑,也不会留下证据。
言馨对靠近的危险浑然不觉,还在优哉游哉的喝果汁,眼角余光瞥见殷荨向自己靠近,心里也开始了算计。
她亲手给殷荨倒了杯红酒,步态翩跹的朝她走去,笑着说:“说起演员,前两天还有个知名导演请我去拍戏,我还在考虑。”
殷荨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将计就计。
灯光照映在她莹白的指尖上,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侵染
在书香里的女孩,哪会想到指尖的侧面,别着一条细闪的寒光。
红色的液体泼洒到殷荨精心打扮的月白裙装上,狰狞刺目。
“对不起,我刚才脚滑了一下,”言馨连忙从桌上抽了几张卫生纸往殷荨打湿的地方擦拭,“我楼上有衣服,待会叫人带你去换。”
殷荨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装模作样的歉意,伸手拿过她手心里的卫生纸,“不劳烦言小姐纡尊降贵,一件裙子而已,我马上就走了。”
她将刚才捏过毒针的手指擦了擦,不动声色的把纸巾包裹住毒针扔进垃圾桶里。
言臻正好从楼上下来,看见殷荨的裙子脏了,还有言馨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用细想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言馨,你又在胡闹!”言臻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名字,今天显然是动怒了。
言馨望着哥哥实打实地站在殷荨那头,冷声质问自己,心里委屈极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这时殷荨适当地插话,“算了,言小姐身娇体弱,一瓶红酒杯拿不起也是正常的,今天的晚餐很愉快,我想我得回去了。”
她淡漠疏离的语句像刀子一样划着言臻的心,茫然又无助,宛如用尽全身力气去捶打浮在水面上的木头,徒劳无功又身心疲惫。
“我送你。”言臻说。
殷荨没有拒绝,两人一同走在别墅区宽敞的林荫道上。
“不开车送我?”
言臻摇摇头,“开车不宜交流。”
殷荨恍然
想起自己和盛昭远经常一边驾驶一边谈话,以前没注意到,现在想想真不是个好习惯。
不仅有安全隐患,还缩短了谈话的时间。
殷荨说:“刚才就看出来了,你很累是不是?”
晚风吹拂着他们的身体,两种清淡的香水味在空气里互相牵扯纠缠,仿佛是一对多年的密友。
殷荨裹紧身上的大衣,被红酒沾染坏的裙子还有点湿,透着寒意,幸好自己底下的打底裤尚且完好。
肩头忽然轻轻一沉,一件米杏色的男款大衣搭在身上,存留着言臻的温度,像被他温柔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