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静默无言,谁也不愿开口承认血淋淋的现实。
良久,白栖暖终于绷不住,眼泪如断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面对来势汹汹的混混,她一颗眼泪也没有滴,可一旦目光触及到程致的手腕,她再也忍不住了。
白栖暖趴在床边,双肩因为抽泣微微颤抖,连带着语调也是支离破碎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不该冲动动手,不该激怒那些人,程致的手,一名优秀医生的手,再也拿不了手术刀。
她知道程致志向于神经的研究,手废了,比杀了他还痛苦!
殷荨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漂亮的眸子里掠过骇人的寒光。
“你刚才说,其中有个人表明是齐少派他们做的?”
白栖暖怔了怔,茫然的点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齐少,他们还说是我朋友得罪他。”
是齐介。
齐介被盛昭远拂了面子,不敢直接和盛爷对着干,也不敢报复宋意心,便跟踪她,瞧见和她相熟的白栖暖。
宋意心有盛昭远护着他不敢再惹,白栖暖可没有……
殷荨心里有了主意,怒气压满整个胸腔。
周身的气压陡然下降。
白栖暖关心则乱,没注意到殷荨的反常,低低地抽泣。
程致抬起尚好的左手,覆上白栖暖的头,摸了摸。
“别哭了,做不了手术,我还可以搞科研。”
他一个受伤的还反过来安慰自己,白栖暖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宁愿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如果让我找到背后指使的人,一定不让他好过!”白栖暖悲愤交加。
程致看着她认真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犹疑,摇了摇头,“算了,她们连警察都不怕,也不顾忌你的身份,背后绝不是普通人,你仔细想想,身边有哪些能接触到这类人的朋友,或是病人。”
他叹了口气,“我们离这个人远点才好,以免下次又惹出事情,算在你头上。”
说起朋友,白栖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意心,第一个排除的也是宋意心。
她刚来昌城不久,估计在宋家生活得不如意,不然怎么会找自己帮忙做假病历。
除了盛昭远,她应该不认识昌城其他大人物,更谈不上结仇了。
白栖暖想了很久,殷荨也提心吊胆很久。
她其实不想失去白栖暖这个朋友。
可祸事因她而起,她不能坐视不管,程致说得对,要离远一点。
迟早有一天,白栖暖是她好朋友的事会暴露在众人眼前,今天是齐介知道了,明天后天呢?
万一言家认出自己,也知道了呢?
殷荨决定坦白,陈述自己惹到齐介的经过,也许会让白栖暖怀疑她的身份,搅进混水。
那么,说完就断绝往来。
她深呼吸,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却被白栖暖抢先。
“你给洛家公子看病的那天,盛昭远找过我,他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估计是让人误会了,以为我和他很有交情。”
程致点头,算是肯定了她的想法,“盛昭远树敌很多,如果是他的话也不算奇怪。”
只一瞬间,殷荨也不知怎么的,临时变了话头,“可能他们不敢找盛昭远,也碍于宋家的面子,顺藤摸瓜,便算在你头上了。”
殷荨站起来,盯着白栖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小暖,我们还是少接触,我怕……”
“我不怕!”白栖暖握紧程致的左手,眼眶红红的,“程致是我的……好朋友,这口气,我咽不下!”
殷荨的目光又落在程致寡淡的脸上,从始至终,他没有出现一丝懊悔与憎恨的神情,仿佛拿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