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柏山那么好的形势竟未能成势牵制越军,最终不得不接受招安另图他谋,实属卑下无能!”
陈子箫未曾想到在岚州城里见到林石大人,待细述过桐柏山匪乱,声音仍还禁不住有些发颤;当然,他对黄桥寨一役的败北,内心深处已经埋藏着诸多的不甘。
陈子箫之前找到韩路荣联络过一次,还将桐柏山匪事写入密函之中,由韩路荣送往朔州,但短短两三千言的密函,又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将桐柏山匪乱前后那么多错综复杂的诡谲局势及变化说透?
有些事情说不透,旁人也难以准确估算黄桥寨一役时诸寨联军实力如何,那也就无法准确衡量淮源乡营的战斗力有多强,也就不可能真正认识到王禀、夜叉狐、邓珪、徐武江以及莽虎徐怀、徐心庵、唐盘等一批后起秀有多强。
中年文士之前看到密函,心里还有诸多疑惑,这时候也都一一释清,感慨道:
“桐柏山匪乱不能成势,这事不怨你。我当初得知越廷与赤扈人互使之后,担忧他们会联手对付大燕,使你潜往越境,也是存侥幸之想;这本就是无能无力之余的小伎俩、剑走偏锋,原本就不应该寄以大期待的。实际上,越廷鉴五季之乱,立朝以来行守内虚外之策,其境内多多少少还算是相当安稳的;没有大的契机,仅凭你一人之力,成不了势,真不必苛求!不过,没想到除了王禀、卢雄之外,小小桐柏山里竟然也有如许英雄之辈出没!”
“无能便是无能,找什么托辞?!”俊朗书生双手抱于胸前,不屑的插嘴说道,“你不是我大燕赫赫有名智勇双全的斡鲁朵吗?王禀在越廷也勉强能算名臣,你斗智斗不过他,在战场上却拿一个十六七岁的山野少年没辙,不嫌丢脸吗?”
“燕菡,不得对你师父无礼。”中年文士沉声对俊朗书生斥道。
“我说的才是事实嘛!听他所言,好像随随便便一个犄角旮旯的山野,冒出一个痴愚不堪的少年便有武尚那样的天资,这怎么可能?”俊朗书生倔强辩解道。
陈子箫对俊朗书生争强好胜的气话置之不理,继续跟中年文士说道:
“说痴愚也不恰当,此子更准确说应该是自幼习武成痴,不通世务,性情鲁莽,但此人在战场之上,除了有着不弱于武尚的武技及箭术外,对锋阵强弱气机的变化,也有着武者与生俱来的惊人直觉,常常能以其武勇腾挪转战不同的锋阵之中,扼敌锋芒。假以时日,此时可以说必将是当世第一流的陷阵锋将。倘若越廷能重用王禀,而王禀又得徐怀、唐盘、徐心庵等桐柏山诸多后起之秀的追随,怕成我大燕之患也!当然,我身处桐柏山之中,又是头号匪酋,自信郑恢、董其锋等人至死都没有对我起多大的疑心,但我还是有很多的疑惑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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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莽虎、夜叉狐有可能实为一人;那个叫柳琼儿的女子,很可能仅仅是掩人耳目的道具?”中年文士蹙着眉头说道。
“你们又在说笑啦?”俊朗书生忍不住又插嘴冷嘲热讽起来,说道,“这个叫徐怀的少年,即便身手真如韩伦所说那般强横,而身为武者对强弱气机的变化最为敏感,在战场之上率小队精锐作战,也确实会有犀利无比,但你们要说他智谋狡猾得跟狐狸一般,那真是在说笑了。一个山野少年,之前连桐柏山都没有走出过,能知道什么叫智谋?再者说了,他又不是在你们掀起匪乱之后才被人识得痴愚的,你们猜测是真,我倒要问一问,在你们掀起匪乱之前,甚至在王禀被越廷贬入桐柏山之前,他行假痴不癫之计是为了骗谁?”
“……”陈子箫默然不语,这也是他想不透的死结,死结解不开,那就只能将一切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