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梅蕊穿上大红的棉袄，就出门了。

    陈小军在门口看一眼她，马上垂下眼。

    谢梅蕊凑到他耳朵边冷笑：;我不过去娘家住一下，要是不想我跟人说昨晚的事，就别再跟着我，你应该知道怎么和那个死老太婆说的吧！

    陈小军耳朵脖子腾的红了。

    谢梅蕊捂住嘴，笑着走了。

    她并没有回娘家。

    她生气。

    她嫁在这边过得这么辛苦，她娘却只是叫她弟弟来问，;陈海回来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可把她气坏了。

    当即就把她弟弟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弟弟也气坏了，说以后她别回娘家，回娘家就打断她腿。

    呸！不回就不回！

    回去还不是跟她拿钱？

    谢梅蕊往公社走。

    陈海什么都不好，但留了一点钱的，说是要是孩子想吃什么，她可以给买，就是得记账。

    呵呵！

    真好笑！

    要是记账的话，那她给自己买颗糖的自由都没有了？

    这特么过得有什么劲儿！

    怪不得上辈子她在孟亮家过得不好，想跟谢兰芽借钱，谢兰芽说，她不管钱，陈海不短她吃喝就行，借钱的话，要和陈海说。

    那时候谢梅蕊以为她是推脱之词，恨得不行，现在想来，都是真的。

    该死的谢兰芽！

    不就是个给陈海带孩子的奴，干嘛还说得好像是啥事不管的幸福女人似的！

    害她还以为嫁给陈海有多好呢！

    谢梅蕊越想越气，越走越快，倒也在冬天里走出了一身汗。

    出门还早，路上也没什么人，坐车也没什么人。

    谢梅蕊在早上九点的时候就到了周彩菊的家门口。

    咦？周彩菊家门上没有封条了，还开着门呢！

    谢梅蕊欣喜不已，赶紧走过去看。

    就听见周彩菊娘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一定是我前世作了孽，这辈子要有你这么一个讨债鬼，大年初一的，你又拉在床上，你是要我死吗？我死了，谁服侍你啊，呜啊啊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给女儿收拾屎尿，老天爷啊，你收我去了吧！啊啊啊……

    谢梅蕊的心;咯噔一下，手已经本能的捂住了鼻子。

    唔，好臭啊！

    谢梅蕊探头进屋子里看看，里面有点黑，只有一个老人的背影在床边摸索，一边摸索一边哭诉：

    ;早就跟你说了，做人要老老实实的，你不听，你偷钱不算，你偷男人，你偷男人不算，你抢男人，现在你瘫在床上了，一个男人都不要你啊，你说你活个什么劲儿啊，你死了吧，你早点死了吧，我现在也没钱给你看病啊，啊啊啊啊，你怎么还不死呢……

    老人越说越气，开始重重的拍打床上的人。

    但是床上的人，只是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一点反抗都没有。

    谢梅蕊赶紧退了出来。

    她奔跑着离开了因果巷，在一座桥上停下来，不断的拍胸口。

    她看清楚了，周彩菊口歪鼻斜，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样子，而且房里那么臭，真的是瘫痪在床了。

    怎么会这样的呢？

    不是应该弄死谢兰芽的吗，怎么反倒是周彩菊成了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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