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过道狭窄幽深,陈娇杏尖叫的声音在里头回荡叠加,越发显得可怖。婉宁顿住脚步:“星火从不怕查,你的供词却经不得细推。官府迟早会查明真相,所以我凭什么让你一个污蔑之徒逍遥法外?你就等着将牢底坐穿。还想祸害我哥哥,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轻蔑地扫了她最后一眼,婉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本来还想查查她背后之人的,可这会儿婉宁却已全没了兴趣。就陈娇杏这蠢样,能知道幕后之人就有鬼了。
两天后,京兆府尹升堂问案。
正如婉宁所料,星火技校里什么猫腻也没查出来,倒是陈娇杏,多问几句回话就漏洞百出。说什么学堂迫她接客,却连时间地点都说不出来。胡乱编造没几句,就被其他人拆穿得干干净净。
最后以诬告罪被判流放。
陈娇杏慌了:“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想着攀诬学堂。这一切都是有人指使的,他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我是冤枉的啊。”
京兆府尹问道:“是何人指使?”
“不知道,那人鬼鬼崇崇的,大半夜的一身黑衣还蒙着面纱,只交代我把事情办好。说好的一百两也才给了二十两定金呢。”
婉宁嘴角抽了抽。
京兆府尹也是无语,区区二十两银子居然就能让她张口污蔑传授她技艺的学堂,更不惜将所有同窗的名声都拖下水。这等人,说她咎由自取都是轻的。
从她嘴里问不出幕后之人的信息,京兆府尹自然不会改判,陈娇杏尖叫着被拖了下去。
诬告案真相大白,康熙大张旗鼓地发下圣旨,让星火重新开门营业,更证明了她的清白。
皇上都出面了,显然是力保这个儿媳妇。京兆府尹很是识趣,火速将闺秀茶坊从五家人毒发身亡的案件中摘了出来,金环等人全部无罪释放。
速度快得婉宁都有些懵,悄悄问九阿哥:“爷,您是不是给京兆府尹施压了?”
九阿哥摇头:“此事有人故意针对你,爷施压若是有用,哪能让事情发酵到这般程度,早扼杀在萌芽里了。”
“那这会儿怎么突然就......”
“皇阿玛插手了。”
“连皇阿玛都惊动了?”
“那是,十三倒腾着的新式学堂可是照着你那平民学堂改的呢,你这源头都出了问题,那些新式学堂免不了被人胡乱猜测。再说了,你可是大功臣,皇阿玛护着些也是应该的。”
在康熙面前,婉宁可不敢以功臣自居。但是康熙的维护却让她很是受用,头一回觉得这公公还算不错。
婉宁在这次事件中全身而退,九阿哥很是高兴了几天,但也只是几天而已。
在得意楼听完心腹的报告,他便再坐不住,不顾天还下着小雨,策马便进了宫。
乾清宫里康熙刚喝完一盅参汤,转头便见九阿哥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你这几天不是挺高兴的吗?谁又惹着你了?”
九阿哥把一叠纸递过去:“皇阿玛,董鄂氏无端遭人陷害,还请皇阿玛还她一个公道。”
康熙眉头皱起:“朕不是已经下诏证明过她的清白了吗?”
“那陷害她的人呢,皇阿玛何时对他施以严惩?”九阿哥步步紧逼,不满几乎从桃花眼中溢出。
这模样显然是查到了些不该查的,康熙翻了翻那叠纸,心道果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胤禟,此事朕自有安排。”
“安排?是偏袒?”九阿哥脸白了白:“我就说呢,什么人能掩藏得这么深,连皇阿玛您也寻不得蛛丝马迹,却不想皇阿玛竟是暗中偏袒,不但不揭穿,还帮他遮掩。”
要不是皇阿玛从中插手,他的人也不会拖到现在才查到。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