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参容慢慢放下了警惕,商炎很是高兴,他回答说:“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且比你们这些当局者要明白一些。”
“口气不小。”参容嗤笑一声。
商炎好似被这一声嗤笑引逗起了斗志,说:“你冒冒失失,还好意思笑话我吗?你难道不知道,宁远将军和白将军,是根本不可能站在丞相一边的?”
参容反驳:“你哪里得来的结论?白将军的父亲与我外祖父关系极好,曾经在外祖父麾下任职,因而与我父……与丞相有许多交往;宁远将军的嫡亲大哥曾因妓馆杀人被判死刑,是丞相极力为他开脱,才免除一死,判处流放戍边的刑罚,所以宁远将军的父亲与丞相关系匪浅。我们谋划的事情非同寻常,牵连甚广,若是泄露,轻则被杀,重则……”
参容说不下去了,因为在她看来,眼前这个没有朝廷背景的书生,就算才华横溢,也没有裁断天下的眼光和胸怀。
谁知道商炎竟将参容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重则江山易主、横尸遍野,对吗?”
他……竟然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丞相的野心,已经世人皆知了?
商炎说:“你外祖父被刺杀,或许不能引起世人的警惕,但随即而来的处死你外祖父全家的诏书,不能不令人怀疑。别人不知道,但我恰巧碰上丞相逼死你和你母亲的事,所以我断定,丞相在谋划一场足以灭九族的大阴谋,只是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罢了,否则也不会连你舅舅都没来得及杀掉,也没来得及调集周围他信得过的将领拱卫皇城。”
参容吃惊地望着商炎,她没想到,只靠着这些迹象,他就已经大胆地推测出这么多东西。
商炎又说:“我想你们谋划的,正是快些让你远在岭南驻兵的舅舅快点知道京城的情况,然后起兵勤王。你们以为宁远将军会泄露消息,才会下杀手。”
“那么,你为什么断定他不会呢?”
“他当然不会,”商炎轻松地笑了笑,“你哥哥远离朝堂,你又身处闺阁,对于这些大家族的秘辛,了解的太少啦。”
“哦?”
“你也知道,宁远将军是私生子,自小受生父和兄弟们虐待,险些死在家里,他是在逃跑的路上被白将军捡到的。他对于生父一家极其厌恶,连带着也厌恶自己的血脉,故而从来都是一袭白衣面世,以示清白。尤其是在他生父为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嫡长兄杀人的事四处奔波的时候,完全想明白了,自己就是那个家庭的弃儿,是不可能融入那个家庭的,他对于那个家里所有的人,连带着和那个家有关的人,都厌恶极了。也或许因为这个,在察觉丞相派人偷听你们兄妹俩密谋的时候,才出手杀掉来者——想来你哥哥平时对待宁远将军实在礼数周全,让他几乎能抛下偏见,和他和平共处,我听说,当初宁远将军知道和你哥哥分在同一个院落的时候,虽懒得找人调换,但也有半年的时间没有住在校舍里。”
商炎一个外地来的小书生,竟然对大家族的事情了解得这么详细,让参容越来越惊奇。
参容问:“白将军呢?你怎么会认为,白将军一家不会站在丞相一边?”
商炎答道:“你也说了,白将军的父亲白老元帅是因为你外祖父的关系才与丞相结交。他老人家乃是心明眼亮的人,当初辅佐幼主登基、震慑各路藩王防止他们作乱,他老人家有绝对的功劳。他最是重情义,眼下也应该能猜出,你外祖父一家人的死与丞相有关,他心里窝火还来不及,怎么会助纣为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朝堂上的人没有哪个是清白公正的,谁都得活着。若是丞相威逼利诱,难道白老元帅不会动心?你对那些人了解多少,竟敢给他们打保证?”参容轻蔑地问。
“被逼入绝境,不是你对这个世界恶意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