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八字看,川子确实是荡金命,刚好合适。
荡金命是什么?就是浪荡、多金的命。
川子是我客栈的常客,嘴巴碎,梳个复古油头,开一辆丰田霸道,身上叮叮当当不是戒指就是挂坠,就差脑袋顶上刻上“浮夸”两个字了。
他每周一三五来客栈客串前台,纯粹是为了泡妞。他要看上谁,嘴就跟机关枪一样巴巴儿个没完,要是瞧不上眼,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特别挑食。
六年前,我在滇藏线上认识了川子,才知道这货以前当过工程兵,复员后天南海北的闯荡,听说有一次跟着一朋友下矿井,还遇到过狼狗那么大的耗子,差点把他给吃了。
这些我当然是不相信的,就当是吹牛逼。
我把事情跟他一说,本以为他会拒绝,谁知道他一口答应。
“去去去,必须去,死也要去!”
“这次不是出去旅游,没姑娘陪你。”
“我知道!上个月我过生日的时候,有个大师说我今年犯血光劫,三个月内要去一趟西部化解,否则有杀身之祸。”川子嘿嘿一笑,“西安西安,向西而安,这踏马就是天意啊!”
我俩初步计划了一下,这一趟来回要超过三千公里,车一定要的。
这些年开民宿客栈,攒了些钱,我把那辆北京JeepBJ40改了一下,加了装甲底盘和越野轮胎,又不是进沙漠和极地,一般山路足够应付。
剩下的钱,帐篷和户外用具都多少准备了一些。
冲锋衣裤、救援绳、水壶、手电筒等等,还有一把国产神器工兵铲。
川子本来也想赞助一些,被我拒绝了。毕竟这是我的私事,他能挺身而出陪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等所有家伙都备齐之后,已经是五天以后了,距离我预计出发的时间,只剩下了不到两天。
这两天是我度过最难熬的两天,我整夜地失眠,只有在凌晨的时候,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两天后,差不多傍晚的时候,我和川子到了西安,马不停蹄直奔小雁塔。
金封山的家在一家叫“凤凰”的旅店后面,是个老屋子,很小,可惜我没找到人。
我们去晚了,人可能没了。
那栋老屋子,除了一圈被熏黑的墙之外,房梁屋顶全被大火烧光了,废墟里全是烧坏的杂物,惨不忍睹。地上湿漉漉的,还有没渗完的水渍。
我们在凤凰旅店开了间房,登记的空隙,跟前台的老板娘扫听了一下金封山下落。
老板娘三十来岁,风姿绰约,一听我打听金封山,脸色变了,说:“死了死了,你没看房子都烧了吗?一天来找他的有七八波人,烦都烦死了!”
我问她房子啥时候烧的?
她头都没抬:“昨天晚上啊,大半夜的可吓人了,差点把我家的房子点着!”
昨晚上……
为什么我刚来,房子就被烧成了灰,事情偏偏这么巧?
我问她,人真死了吗?
她道:“你们不都巴望着他死吗,死了清净。”
我一听不对,连忙解释说,我是看中他那间房子了,想买下来。虽然房子被烧了,但地段不错,要是她能帮忙联系到金封山,谈成买卖,好处少不了。
我塞给她一百块钱,老板娘愣了一下,痛快地答应了,又塞给我两张小卡片,说保证安全。
我瞅了一眼卡片,就知道是啥,扔给川子了。川子看了看,笑嘻嘻地朝我眨了眨眼,揣进了兜里。
这家旅店很小,走廊很窄,房间隔音也不好,但这种酒店,是最适合我这种不干正事的人住。
这种店,住客往往三教九流的都有,方便隐藏身份,只要不犯傻逼地提刀扛枪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