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洞开,薛澎的话人人听的清楚,虽说后宅是姚氏的地盘,可薛澎亲口扔下的责罚,也没人敢不听啊!
水笙颤了起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连求饶都忘了,她忽然指着绒儿,声嘶力竭道:“你害我,是你害我!”
雀儿唯恐她再吵到薛澎,赶紧狠扇了她一耳光,道:“还嫌老爷罚的少吗?”
水笙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捂着脸蛋哭了起来。
绒儿扑通一声对着雀儿跪了下来,用手按着胸脯,急切道:“雀儿姐姐,我不知水笙这话从何说起,我还能让她来听墙角不成?”
曹姨娘略有几分焦急和诧异的扶着门框站着,却没有开口偏帮绒儿。
雀儿一见她的肚子就烦,错开眼神对水笙道:“这是怎么回事?”
水笙指着绒儿,道:“她,她方才故意告诉我老爷今日会来,会与姨娘说体己话。”
绒儿简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又十分不好意思的压着嗓子道:“姨娘怀着身子,老爷自然是来与她说话的,不然,不然来做什么呢?”
水笙哑口无言,连雀儿也摇了摇头,道:“领了罚,就回你娘那去。老爷开口,我也没法子。”
“雀儿姑娘,如今我怀着身孕,缺人伺候,还是让水笙多留上几日。”曹姨娘小心赔笑,道。
水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曹姨娘,雀儿没什么感情的笑了一声,道:“姨娘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只是你有资格驳老爷的话吗?”
在曹姨娘开口之前,雀儿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缝隙,想着或许能叫姚氏开口留下水笙。
曹姨娘一开口,雀儿反倒觉得水笙这般莽莽撞撞的性子,留在此处也是弊大于利,不如送回外院去,还清静些。
她心里这点子隐蔽的转圜,连她自己也没有留意到。
雀儿叫水笙带去领罚了,曹姨娘见她们两人渐行渐远,忙对还跪在地上的绒儿使了个眼色。
主仆俩不动声色的回到屋子关上了门,她们背靠着门,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
薛嘉云依旧坐在蒲团上,只是将一边的团凳扯了过来,手臂横在团凳上,下巴搁在手臂上,眼眸闪动,一副无辜天真的样子,轻声道:“水笙解决了,那葛姨娘呢?”
曹姨娘似乎是不太安心的,道:“其实水笙的性子意图昭然若揭,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若是夫人再换个心思深沉的,可怎么好?”
“她都敢与葛姨娘合谋,想将您推到池子里去了,如何再忍?”薛嘉云冷冷的说。
这事儿,发生在两日前。
两日前正好是大暑,姚氏叫人在薛府不远处的西市街支了一个伏茶棚子,给来往的过路人烹茶。
大户人家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伏茶料足,一杯解暑。
一时间,对薛府,对姚氏的风评甚佳,风声都传到后宅来了。
外头的人喝着清凉解暑的伏茶,赞美着姚氏的慈心,谁能想到在薛府的后宅,却有一群姚氏的刻意折磨下,忍耐着干渴,在烈日暴晒呢?
汗珠蛰的眼皮生疼,薛嘉云闭了闭眼,汗珠顺势流到了睫毛上,在睫毛尖上轻轻颤着,睫毛承不住力,随即落在烧的发烫的砖地上。
不知是不是幻觉,似有‘嗤’的一声,像水汽瞬间蒸发的声响。
薛嘉柠站在她的影子里,有气无力的低声道:“姐姐,好渴。”
旁边的薛嘉秀也只能说一句,“再忍忍。”
薛嘉云担忧的睇了曹姨娘一眼,只见她下巴上的凝着的汗珠都可做一串珠链,心里却还放心了几分。
能出汗,就表示暑气还没有闭塞在身体里,若是不出汗了,那才叫一个糟糕。
“进来。”红椒终于打开了院子的大门,让姨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