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事，以前也经常手忙脚乱的伤到自己，我自己煲个汤都能烫到，难道要混吃等死要你养我啊，不用再雇人，真的。”贺眉忙尽量宽他的心。

    他们现在哪里还有钱去再雇一个秘书，只是这话贺眉不忍心对他说，她怕打击到他。

    颜清泽摇摇头：“那我就自己来，我这么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不是让你给我当老妈子的，你饿了吗？”

    “没有，我吃过了。”贺眉咽了咽口水，把盒饭推到颜清泽面前：“你吃，赶紧吃了，下午还有个会要开呢。”

    颜清泽却是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只拿起了咖啡：“我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吃不下，可能是天太热了，就喝杯咖啡好了，还是你吃。”

    “你试着多吃一点，是你喜欢的良和居的私房菜，做的不错，你尝尝嘛。”贺眉忙又把盒饭推的离颜清泽近了点。

    颜清泽推拒了一下：“没胃口，你吃。”

    “我真的吃过了，你快点吃饭。”

    “我说过不想吃，你吃。”

    “你这样不行的，下午还……”两个人互相推拒，那办公桌本来就不宽敞，你来我往的，贺眉力气忍不住用的大了些，那盒饭就一下子掉在地上，撒的到处都是。

    她猛地站起身来，看着一地狼藉，只觉得心都拧在一起了。

    这一份盒饭要好几百块，是她能给颜清泽唯一的一点享受，虽然比起他曾经的生活不值一提，可是……

    想到这些天他累的一躺到床上就睡过去，想到他忙忙碌碌的背影，想到曾经那些跟他称兄道弟的朋友，再见到他的时候那种鄙夷的眼神，贺眉的眼泪就忍不住掉落下来。

    像是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把脸埋在了膝盖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颜清泽，是我害了你，你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就因为我，你要陪着我过这种日子，你一定觉得很累很苦，你回家去，我不怪你。”

    她以为自己可以跟颜清泽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却忽视了，所谓的新生活，是她已经熟悉了，可颜清泽却根本没有涉足过的世界。

    如果他能自私一点，多埋怨她几句，对她态度恶劣一点，她也可以不必内疚，可是眼看着他为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贺眉哭的像是一只被遗弃了的小猫，一边哭一边说着对不起，终于她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一只温热的手掌就摸到了她头上，揉了揉，颜清泽声音带着点沙哑，却是那么的熨帖，多了很多曾经没有的沉稳：“可是我舍不得你啊，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可是我，舍不得你啊。

    就算这些天过着从前不敢想的辛苦日子，就算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曾经优渥的生活成了过眼云烟，就算每天要为生计发愁，好像一下子从云端掉落到了凡间。

    但是……

    颜清泽蹲下身，按住贺眉的肩膀，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我这些日子其实很开心的，真的，虽然特别苦特别累，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但是我每天都能看见你，睁开眼睛，就看到你躺在我身边，我觉得特别充实，有干劲儿，这可能就是幸福的感觉？”

    以往他每天早上醒过来，都不知道自己睡在哪里，伴随着宿醉的疼痛，看着那些他已经没有记忆的面孔，什么都不想，随波逐流，左右未来都已经被规定好了，努力或者不努力的区别并不是那么大。

    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跟贺眉在一起不一样，她那么爱他，那么容易知足，那么懂事，生怕他感到一点点的不愉快，这种被深深爱着，也无比眷恋对方的感觉，很珍贵，与之相比，那些辛苦也就可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