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和秦墨跨出大门,正好遇上乔铁柱端着一盆辣椒过来,瞧见陆棠出门,意外道:“小少爷要出去?这眼看天黑了。” 陆棠笑道:“我出去转转。” 这村子里的人都是乔家的佃户,对于陆棠的抵达,大家意外不安又有些激动。 乔家大宅左手边第三家是乔富贵家,乔富贵如今六十多,家里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成了家。 女儿嫁到了隔壁村子,今儿正好是乔富贵的生辰,两个女儿女婿带着家里孩子留下过夜。 院子里热闹的仿佛过年似的。 “不知道您今儿生辰,若是知道,我过来必定给你带一壶好酒。”陆棠被乔富贵引着朝里走,笑着与他道。 常年地里劳作,乔富贵的腰已经弓着直不起来,不过精神倒是烁砾。 “东家给我们减免了两成的租子,这不比啥酒香,再说,外面的酒我也喝不惯,还是自己家酿的喝着顺口。” 乔富贵满足的笑着,请陆棠在院中一把摆在正位的椅子坐下,看得出,在陆棠到之前,这椅子是他坐的。 陆棠也没推让,顺势坐下,“今年雨水足,地里的庄稼长得应该不错吧?” 陆棠的任务是点亮地图,故而进了佃户的家也只是闲聊。 秦墨也没说他引蛇出洞到底是怎么个引法,反正陆棠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就在陆棠这话音落下,她眼见乔富贵的笑容僵了一下,旁边跟着说笑的四个儿子也同时禁声。 陆棠疑惑道:“怎么?可是地里的庄稼出了什么问题?” 乔富贵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对着陆棠,片刻,笑着摇头,“没问题,长的结实着呢。” “爹!”乔富贵的小儿子忽的急切喊了一句。 乔富贵朝他一眼瞪过去。 那小儿子明显素日不怕他,被瞪了一眼也不退缩,甩开旁边拽住他衣袖想要阻止他说话的大哥,直接朝陆棠道:“小少爷,咱们乔家庄真的要整体搬迁到隔壁顾家庄?” 陆棠大睁眼看他,“你听谁说的?” 乔富贵的一个女婿就道:“我们是顾家庄的,昨儿听顾家大少爷说了一句。” 乔富贵这女婿读过几天书,在顾家庄的私塾里教孩子们识字。 一般庄子里去了什么有头有脸的,他年轻又有文化,往往要去作陪。 “你说顾松明?” “昨儿大少爷带着孩子去庄子上玩儿,恰好遇到我,提了一句。” 陆棠骤然想起上次顾松明私下找她那件事。 顾松明想要与她合作...... 思绪起伏,陆棠默了一瞬,笑道:“他是单和你说了,还是旁边还有旁人?” 一听陆棠问这话,那人便笑道:“只和我说了,还叮嘱我不要在顾家庄说出去。” 陆棠下意识朝秦墨看去,秦墨似有若无摇摇头,陆棠便收回目光,笑道:“别信他的,乔家庄的事难道我不清楚他一个姓顾的反而清楚?凭什么咱们要搬迁?你们在这里,种的都是顶好的地,去了人家那里都是外来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种点地也是别人不要的。” 乔富贵的小儿子一拍大腿,“就是这话!除了那些逃难的实在没办法,不然好好的谁要当外来户!有小少爷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乔家庄要搬走,那我们今年的地白种了不说,去了那边还得受气。” 他心头没了疑惑,一通话说完,朝陆棠咧嘴笑。 憨厚朴实没心眼的小伙子。 陆棠也朝他笑:“你怎么就信了这话?” 小儿子嘿嘿笑着摸摸后脑勺,“这不是咱们庄子要修大渠,我听说要在咱们庄子这里建大坝。” 这事儿,若非秦墨告诉陆棠,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呢,没想到庄子里的人倒是都比她知道的多。 “你听谁说要修大坝?” 这下不光小儿子,乔富贵几个儿子儿媳七嘴八舌一起开口。 “铁柱说的呀。” “不是东家让铁柱传话的?” “难道不修水渠不修大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