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远远地走近,她才听见若隐若现的哀悼声。
司徒玉殇着急赶到的时候,神色担忧地巡视一圈,终于,在最里面正中央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可是,她却似乎异常平静。
除了那异常苍白的脸色,他站在门外远远地望着,看不清她的神情。
君心悦看着床上神色安详的父皇,心脏有些窒。
她想起,昨夜他还给自己写了好长的一封信,信上无疑是对她的关心,以及对自己新婚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她早有预料会有这一天,本以为还能再有几日,却没想到,那封信竟然就是他们父女之间最后的联系。
他甚至在最后,还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的遗诏说,
封她为心幺长公主,与司徒玉殇夫妻二人同心,一同辅佐阿泽治理嘉庆国。
甚至于,他将代表着无上荣耀的‘尚方宝剑’,也赐给了她。
大意是,上斩皇帝,下斩大臣。
若,新皇不忠不孝,尚方宝剑可斩皇帝。
若遇奸佞,更允她先斩后奏。
这份遗诏一出,世人哗然。
是皇帝的偏爱,还是另有原因,皆不得而知。
只是君心悦却知道,这份诏书一下,有利有弊。
利,朝中之人无人再敢轻看于她;弊,有心人或许会煽动新皇,离间她姐弟二人。
毕竟,自古以来,皇帝疑心重。
尤其,在皇家,无兄弟。
这遗诏于新皇而言,弊端很大。
新皇登基,改年号仁心。
果然不出她所料,新皇登基没几日,就有人开始写谏言。
以,妇道人家如何能插手朝中之事展开辩论。
至于这事是如何发生的?
咳咳,还不是她那天没事干,见着阿泽似乎没事做。
就如往常司徒玉殇教他兵法一样,教了他一些不一样的。
比如,改革科考的模式……
就被‘路过’的文丞相‘逮’了个正着……
这才有了朝堂上众人辩论的一幕。
由始至终,司徒玉殇两耳不闻窗外事,由得他们那些老臣争得面红耳赤。
而他抱臂站在一旁,如同一个吃瓜群众。
仿佛对方议论的压根不是他夫人一样。
“够了。”新皇脸色沉沉,不想与他们多费唇舌,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
一连好几日,众大臣都坚持不懈地进行辩论赛,无奈新皇是油盐不进。
他们不敢找上司徒玉殇,让他管管自己的媳妇。
所以这两日,君心悦的房门都快被踏破了。
天天被各家夫人授‘相夫教子’之道。
因为她的身份,她也不好把人都拒之门外。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波人,眼看着该用晚膳了,她被她公婆请去了侯府。
其实说是公婆,也不过是只有侯夫人一人一女和侯府侧室一人。
君心悦本就憋了一肚子气。
直到,对方说,
“你从小在乡下长大,没什么眼力见,我们也不怪你,但是陛下虽说是你弟弟,可毕竟如今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你要是把他教坏了,连累我们殇儿那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君心悦这才忍不住回了一句,
“陛下是明君,有明辨是非曲直的能力。”
“你什么意思?
可你要记着,你如今只是是一介妇人,即使以前贵为公主,此刻也是我司徒家的媳妇,先皇后没机会教你,身为婆婆,我现在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