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墟国帝都寒冬,干枯的枝桠如出鞘的利剑,兀自在寒风中簌簌摇晃,是这冷清街道唯一的声响。
;单,单,单!
冷落的街道下,却传来紧张的大喊声。
几十双冒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闭合的骰蛊,听着蛊里骰子发出的清脆碰撞声,整个身子都随着碰撞的音调紧绷起来。
不大会,骰蛊安静了,一只干瘦的手掌,掀开了蛊盖。
;两个六一个四,都是双,抱歉啦。
少年咧开嘴,露出市侩般精明的笑容,伸手把破桌上摊散的纸币划进衣袋里。
;简杂毛,你坐庄都已经赢了一下午了,怎么可能一分钱都没输?
;你这贼娃子一定又出千了!
输了钱的大汉,个个吹胡子瞪眼,血红的眼睛,像是要把少年生吞了般。
沙锅大的拳头,就悬在头顶!随时都要落下!
少年立刻张开四指,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简天下要是出千,天打雷劈,亲妈不得好死!
都用亲妈发誓了,那些大汉就算是有气也撒不出,只能大眼瞪小眼。
;妈的,你小子发的誓可够毒的!
;再来!老子不服!老子就不信,今天能这么晦气!
局势缓和,简天下悄咪咪地咧嘴贼笑。
自己的确拿亲妈做赌咒了,但又没说死谁的亲妈……
我简天下年纪轻轻就能在鱼龙混杂的地下赌场混得风生水起,靠的就是滴水不漏的话术!
;天下,你爹死了!
赌场里突然一瘸一拐地闯进来个瘦小的黄毛少年,扯着嗓子对简天下大喊。
哗啦!
骰蛊里的骰子顿时洒了一地。
简天下双眼的泪水,立刻决堤!
;诸位,家父新丧,我简天下身为大墟第一孝子,必须得回去守孝!告辞!
抛下这句话,简天下一抹眼泪,立刻拔腿就跑,临走前还不忘卷走桌子上剩下的钱。
;诶,这小畜生怎么跑了?老子还没玩够呢!
;没听见么?他爹死了!
;我呸!你特么新来的吧,这个月他爹已经死十五次了!今天还他娘的是十五号!
;这杂毛,怕是又赢了钱找借口溜了,草,又被坑了!
庄家都溜之大吉了,剩下的人,也只能鸟兽散,大叹着晦气离开。
简天下一口气溜出三条街,来到城墙拐角。
喘了口气,便笑嘻嘻地甩给黄毛几张皱巴巴的钱币。
;谢了,枣子,明天记得继续哦。
这是简天下的计,自己出千在赌场里赢钱,等到快被发现时,黄毛就会闯进来找理由拉走他。
赢的钱,自己拿九成,枣子拿一成。
以往,枣子都会毫不犹豫地接过简天下甩来的钱,但这一次,他迟迟没用伸手。
;那个……天下啊,你先别急着给钱,听我说……
;你爹……这回怕是真死了。
刷!
简天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起来。
枣子面露难色,;你爹……昨晚潜进姜王府,偷了他们的东西,被姜王府打了一夜,今早被盖着白布扔出来的……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