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脸面,我才不要什么你们给我安上的破脸面!”公主一甩手,用扇子把茶几上摆的小香炉推在地上。
太后见女儿和倔牛似的执意跟自己过不去,盛怒之下直接从架子上取来一条公主小时候练武用的鞭子,照着她的背狠狠抽起来。
下跪的内监宫娥们有些是新来的,从没见过长公主被太后这般责罚,听着那一下又一下毫不手软的鞭打,又无人敢去拦下,便有了呜呜咽咽之声。
有个小宫娥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抽泣的小黄门,低声道:“快别哭了,一会儿叫太后听见了,可有你好果子吃!今儿对长公主这算好的,往日太后对圣上还要狠呢,拿的可是打廷杖才使的棍棒,连打五十板!”
太后是何等样人?一介弱质女子,出身名门,历经四朝风雨,什么阴险狠毒的招数都见识过,因此教育儿女每次都是往重了下手,连太宗皇帝都会心疼地帮着儿女求情。
也正因有了她,庸庸碌碌、顽劣不堪的楚王萧弈之才能从无休止的党争杀戮中挣脱出来,做得九五至尊。
那个小内监咬住嘴唇憋红了脸,方才止住哭泣。
“母后可以歇歇了,前朝后宫样样操心,别累坏了身子啊!”
萧弈之背着手游荡到了未央宫流光殿内,为这尖锐的争吵声不由地搓了搓耳朵。
太后也着实抽打得累了,将鞭子一甩,坐回榻上去。
“我才到宫门口就听见里头的动静了!钰儿,是不是你又不乖,顶撞母后了?”他俯身把半跪在地上的长公主扶起,轻轻揉着她的后背,“疼吗?”
萧如钰强忍泪水,摇了摇头。这样的责打她早已习惯,痛则痛矣,小事一桩,就算被打得皮开肉绽,此刻她也一定不能在母亲面前妥协示弱。
这倒是难为了她的皇后嫂嫂,那么谦恭听话,又把后宫管得十分安宁,也要常常被母亲罚站规矩。嫂嫂为了她的婚事也已经百般费心,无奈就是找不到更好的世家子弟。
她实在看不下去,就从送去凌波宫的贺礼当中随便点了一样,向余贵妃问了来路,再问他家有无未婚配的成年子弟,如此很快定下来了。
“母后,钰儿实在不喜欢我们为她挑的夫婿,那就缓缓吧,明年再选不迟。我皇家的女儿岂有嫁不出去的理,原是那些凡夫俗子配不上啊!”
“皇帝莫与我说这些浑话,你和她的使的缓兵伎俩我清楚不过。可是眼下你最该考虑的是前朝政事,那可就缓不得了!陇西那边的事我听说了,你有什么打算?”
萧弈之让地上那乌泱泱一片人起身退下,郑重其事地宣布:“我要将此事交给余阁老。”
“混账羔子!你自己竟没有一点决断?”太后听到儿子把护卫江山社稷当成儿戏,随随便便就让人牵着鼻子走,好不容易压下的心头怒火又蹿了三丈高。
萧弈之满不在乎,“这些事婆婆妈妈、杂杂碎碎的,我才懒得去理,哪里有我的宝贝玉石好玩!等我起出一块砚台那么大的翡翠、一扇门那么大的水晶,我就把它们送给钰儿当嫁妆!多有体面!我看那时谁敢瞧不起我们长公主!”
长公主都被他逗得破涕为笑,背上好像不那么疼了。哥哥一直像保护神一样爱护着她,每次被母亲打骂,哥哥总能及时出现救下她。
太后看着兄妹两个一团和气,气得无语凝噎。儿子这么大了,有了自己的儿子,纵使他再乖张,棍棒也已经打不到他的背上;现如今还来护着妹妹,真是有气无门撒,有冤无处诉!
一旦蒋越在陇西叛周称王,其他九个节度使未必都能效忠朝廷,也许趁机作乱,纷纷倒戈。如果教他们打进中原,以中原的十几支精锐是不足抗衡的。萧弈之需要能够稳定时局的帮手,所以他想到了怀庸侯。
那个帮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