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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疏影看见杏香已经在角落里乒乒乓乓地砍柴,动作生疏,却十分卖力。

    她交代安月和梨落:“你们今天要看好她,别叫她出了院门。我去前院走一趟,很快回来。”

    疏影带着写好的信,为避开闲杂人等从后头绕了一大圈,在书房见到了陆淇。

    这书房地处偏僻,也是人迹罕至。陆氏族人善经营者居多,能沉下心来赏玩这里的古籍者甚少,因此侯爷把钥匙给了陆淇,让他时常来看看。屋里有个硕大的铜香炉,里面燃着浓浓的檀香,凑上去闻就有些呛鼻。

    陆淇戴个网巾,闲坐桌前,手边一盏薄荷凉茶。他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姑娘如今怎么愿意‘与贼为伍’了?我知道前些日子你院里的小丫鬟被蛇咬了,你连她都保护不好,道行太浅,根本不配称‘贼’。”

    她承认:“那日的确是我一时激动,才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不过,我见随云先生似乎要告诉我什么,就知道你不会害我。”说完她就被炉烟呛着了,猛咳几声。

    “无冤无仇的,谁会害你?”陆淇慢慢抬起眼看她,依旧面无表情。

    疏影咳得面红耳赤:“昨日的事先生也看见了,聂氏当众辱骂我,她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再这样拖下去,世子何时才得以瞑目?先生是有才学、识大体的人,昨日之恩,我此生为报!”

    “我并未帮助过你,也没有什么要告诉你,是你多心了。你如此忠贞不二,未免做得太过,惹人猜想。”

    疏影见陆淇还是不信任自己,直接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他。

    她父亲谢晟曾授都察院侍御史,庚午年时,朝廷严整逆臣党羽,谢晟义无反顾,助先帝除去朝中奸佞,也为申屠明远申冤。母亲唐氏当时身怀六甲,因为担心父亲的安危,也从兰陵去了京城。孩子冬月十一出生,算命先生说这个孩子的命薄;谢晟不信,说自己一身正气,子孙后辈必有天佑。

    这个孩子就是谢疏影。

    “六年前,有人伪造他在陕西道受财枉法、暗中邀买人心的证据,本要处以斩刑,因为原先有功,减死为加役流,我母亲生下幼弟后血崩而亡……父亲如今流放在川蜀之地,弟弟交托给了京城里的亲眷抚养。数月前,他在书信中说,当初陷害他的人,也许与怀庸侯有关。可叹我蒲柳之质,无法像男子一样读书入仕,要为家人报仇雪恨,只得以此法蹈死地,以命相搏!若非如此,我绝不愿意蹚怀庸侯府这趟浑水!”

    她说得激愤,话音落下时眼眶已经湿润。

    “交浅莫言深。难道姑娘以为将身世说与我听了,我就会帮你?”

    “随云先生,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陆淇放下手中的书,向后靠在椅背上,凝视着疏影的眼睛,“从未。”

    “这倒奇了,我对先生有一见如故之感。”她轻轻叹气。

    “世上相貌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不足为奇……言归正传,如果要查清兄长亡故的真相,事情单凭随云一人也可做成。不过,既然你也有这个心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我有几个条件,如果你不答应,就不要以身涉险。”

    “先生请讲。”

    “第一,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第二,姑娘让我帮助查探之事,一切都要听从我的计划安排,绝不可擅自行动;第三,一旦姑娘出事,风险由你自担,绝不可牵连到我。”

    她犹豫起来,怀疑此人德行有亏,自己竟然每次都能被他惹气,“随云先生真是好打算!既能够指使别人,还无论如何都落得好名声,依我看,先生不如当我今天没有来过!我这就走。”她本就咳嗽得不舒服,只想着能够快点告辞。

    陆淇不紧不慢地翻着面前的书册,“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再来找我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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