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陆栀凝这几天装病也是十分难受。
先不说时时刻刻都要防备着陆子服发现自己其实在装病,所以陆子服在的时候根本不敢动,一连好多天没有沐浴洗澡,浑身发痒也不敢挠,痛哭至极。
吃的可以趁陆子服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吃些,但要防备陆子服发现,陆栀凝这几天就算在自己家吃东西都像做贼一样。
最痛苦的是人有三急,尤其是陆子服整日整日守着她的时候,她几乎是拿命在憋。
所幸自己的这些事情都不是白做,陆子服总算浪子回头了。
陆栀凝虽然“醒了”过来,但身上确实还有很多伤没有恢复,右手还是只能被一根吊带吊着休养,内伤也只有慢慢调养。
但总归能光明正大的出院子透口气了。
看到陆栀凝能够下床走动了,陆子服也高兴了很多,决定要再去找些伙计做。
姐姐的伤还需要吃药,而且还有一大笔债务背在身上,出去多挣一点,到底也能缓解一下压力。
陆子服做活计没什么技巧,也没有一门手艺活,只能去做一些搬搬扛扛的力气活,虽然他力气并不大,但他做事实诚、不耍滑头、不偷工减料,慢慢的,惹了不少人喜欢。
和别人的接触多了后,一起做工的伙计都知道了陆子服其实不是传言那样的纨绔不讲理、只知道吃喝玩乐和赌博,相反的,他做事勤恳实诚,也不爱和人开玩笑,总是默默的做事情,别人不做的他做,别人刁难他做的他做,别人都在偷奸耍滑的时候他在做。
这样的人,能忍耐,能吃苦,不光是主家喜欢,时间久了也有逗得许多伙计喜欢,外出做工需要人手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叫陆子服。
陆子服因此经常出去做工,总算也为家里挣了些银子。
陆子服每每挣了钱都会把钱拿回去给陆栀凝放着,每天做工回来后也不在外面逗留,早早就回来给陆栀凝洗衣做饭,陪姐姐说话。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陆子服黑了一圈,看起来黑黝黝的,但比起之前瘦弱得像一张纸,仿佛一阵风吹过他就跟着跑了似的病弱模样,现在却是更健壮的。
看着陆子服这样大的转变,陆栀凝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陈大夫又来看了几次,顺着陆栀凝的意思,她也没有说出完全的实话,避着陆子服的时候仔细和她说了一下伤情:
右手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三两个月,她别想用右手提起东西来。还有一身的内伤,那也是需要长久调养的病情,很长一段内不能劳累,不能有过多的情绪激动,否则一样有生命的危险。
换句话说,很长一段时间内,她还是只能过这样的日子。
陆栀凝的药方换过了几次,陆子服每每都趁着休息的时候替陆栀凝抓药、熬药,除了时常出去做工外,还有家中里里外外的操劳,但陆子服从未有半句抱怨,每一件事都细心的做得很好。
所以陆栀凝在逐渐转好的过程中活脱脱体验了一把颐养天年的生活,每日衣来张手饭来张口。
这也导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陆栀凝活生生被喂胖了好几斤。
在陆栀凝仔细观察,确定陆子服是真的改变了、基本上不太可能出现本性难移的事情后,她把陆子服叫到了房间,坦白了自己一开始的昏迷不醒其实是故意演的戏,就是想让他戒掉赌瘾,浪子回头。
“我……”
想到那段时日的煎熬和颓废,陆子服其实有些鼻头酸酸的。
他自小家境富裕,过的是大少爷一样的生活,后来家道中落,在一些“好朋友”的引诱之下染了赌瘾,但有陆栀凝替他撑着,长到这么大也算过得顺风顺水。
这一段时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最痛苦的时日,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