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祐城的第四天便是陈渊出殡的日子。燕晴煦一行人着素衣、戴孝巾,跟在送葬的队伍之中。
陈家的丧事办得隆重。秋凉里,沿路抛撒的纸钱如枯叶扬洒飘落,引魂幡的长尾伴着唢呐声翻飞,纸扎人惨白的脸呆滞地面对百态世人。看着身边或悲伤或漠然的陌生人们,燕晴煦一时无限唏嘘,离开琼素山以前,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次途中还会为一个未曾谋面的人送葬。
行至近几日燕晴煦与韩江容晨练的废园子附近,队伍前方忽起了一阵骚动。是有名女子拦住了队伍,对众人嚷着什么。燕晴煦离得远,听不真切,只模糊地听见了“密道”、“密室”之类的词。
“前面出什么事了?”陆语儿好奇地跳起来张望。
韩江容也跷着脚望了望,愕然道:“怎么是她?”
燕晴煦问他:“她?谁?”
“拦路的那个,就是行刺陈前辈的那名女子。”
徐卓怪道:“她不是被关着么?”
韩江容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混乱并未持续多久,女子很快就被制服,押送回陈府。虽然身体受制于人,可女子嘴上的吵嚷依旧不停,待到离得近一些,燕晴煦终于听清了女子在嚷什么。
她说,陈府中有条密道连通着一间密室,密室里藏满了金银财宝,必定都是不义之财。
消息传得飞快,待他们送葬后回府,陈渊在密室里藏了不义之财的传闻已是全城皆知。
陈夫人好不容易才将亡夫的后事风光地料理好,却又平白无故地被人泼了脏水,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一闲下来她便叫人把那行刺的女子带来审问。
行刺女子原本被锁在一间位置偏僻的空房里,房间门窗锁死,门外还留了人看守,按理说她是不可能逃脱的。对此,行刺女子的解释是,她假装腹痛欲死骗看守来开门察看,门打开后借机用硬物将看守击昏逃跑。
她不认识路,凭直觉在府中乱走,误打误撞地让她发现了一条密道。那条密道通向另一座似乎已经废弃无人居住的府邸,那明显不是陈府,她成功地逃离了陈府。
然而她的好运到
这里就用尽了。刚从那府门出来,她又恰和陈家送葬的队伍撞了个正着,于是有了后来在街上的那一幕。
“鬼话连篇,满口胡言!”陈夫人气得摔了茶碗。自己府中如果有什么密室,作为女主人她会不知道?分明是这小贼逃跑不成,一气之下编出的抹黑陈家的瞎话!
“你打昏了看守?那我问你,看守现在人在何处?”一旁的胡堂主问。
“我怎么知道。”
胡堂主向陈夫人禀告:“我已派人搜遍全府上下,他不在府中。”此处的“他”,指的就是那名看守。
“这就对了。”陈夫人冷笑,斜睨那行刺女子,“我就说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是如何悄无声息潜进我府中的,原来是在府里有内应。就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密道,那天是他带你进来的,今天也是他带你出去的。”
“不是,我就是自己找到了一条密道逃出去的,没有人带我出府,你们爱信不信。至于看守我的人,我走的时候,他就倒在地上。”女子讥诮道:“不就是在密室里藏了些财宝么,被我看到了又能如何,我又不能抢了你们的。你们如此绞尽脑汁地遮掩、否认密道的存在,该不会是……那些财物当真来路不正?”
“胡说!先夫一生磊落,怎能容你污蔑!”陈夫人本就不相信有密道的存在,被那女子的嘲讽一激,当即一拍桌子叫那行刺女子给她带路,她要亲自去见识见识所谓的被藏起来的宝藏。
旁人劝陈夫人谨慎,小心有诈,她统统不听。最后就由女子领路,陈夫人和几名心腹、再加上齐茂远,几人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