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茂远。”
“齐茂远?原来是你!怪不得能杀得了那黄尊虎。对了,你与那祐城陈家可是交情不错?我跟你打听点事呗,听说最近……”
掌柜侃侃而谈,燕晴煦望着街市走神,蓦然想起那女子最后说的话。她说,黄云寨会有今日,全因某人的一纸命令而起,她要向那人讨个说法。
此中可以提炼出三个关键之处:一是“黄云寨会有今日”,二是“一纸命令”,三是“讨个说法”。
前两处之间具有因果关系,是
“一纸命令”导致了“黄云寨的今日”。所谓的黄云寨的今日,无非是说山寨被剿流离破败。最直接地造成这一结果的是官府的命令,此中前两个关键点都可以对应得上。然则官与匪的敌对关系显而易见,匪无需向官“讨个说法”,难道盗贼还要问问官兵凭什么追杀自己?因此,女子口中的这位某人,所指的十有八*九不会是官府。
但是,除了官府,还有谁能被称作毁了山寨的始作俑者?换个思路去想,也许这位某人并不是直接地毁了山寨,而是间接。起因是这个人下达了一项看似对山寨无害的命令,中间经过了些意外又必然的环节,才导致了最终的结果。
若从结果开始倒着往前推测:结果之前的环节是官府下令清剿,清剿成功是因为山寨内乱给了官兵便利,而引发内乱的原因则是他们几人意外害死了大头目。若继续往前推……上一个环节是什么?
联想到那不知为何的命令,她便不由得怀疑,这命令与他们马车被劫潜入山寨是否有关了。抑或那只是个巧合,是她多心了?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介怀。
“你也很在意晨间那个女子说的那些话?”韩江容的声音冷不丁在耳畔响起。话中用了“也”字,个中含义已无需赘言。
韩江容向齐茂远打了声招呼,与燕晴煦一起调头回了县衙,请求探视那女子。刚刚讲明来意,有人惊叫着跑来,“不好了!刚抓来的那几个山贼死了!”
“什么?怎么会……”燕韩二人随官差进入大牢,来到关押那几人的牢房外。
这间牢房里关的正是晨间见过的五人,只不过,上次见面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此刻却已成了几具尸体。这五人的死状相同,即被利器割破喉咙而死,而且从伤口看来,杀人者的手段非常利落。
官差进入牢房里查看,从地上散落的稻草之间找出了凶器,是几枚不寻常的柳叶镖。燕晴煦借来一枚柳叶镖端详,这镖极薄,竟与在周大全家门口将黑衣人灭口的那枚一模一样。这两桩事应是同一人做下的,但是,这个杀手怎么又和山贼扯上关系了?
燕晴煦与韩江容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迷惑。再回过头去观察那
几人的尸体,她总觉得有些异样,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全无头绪。
官差问燕韩二人是否知道些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暂时隐瞒与柳叶镖相关的事,只说什么也不知道。那官差本也没期望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线索,也便不再问他们,摸着自己的下巴纳闷道:“这就怪了,我一直在门口守着,没见有谁入内……一听见呼声我就进来了,也没见有人逃出去,究竟是谁干的?该不会是大白天见鬼了?”
对面牢房里一个头发散乱得不成样子、连脸都看不清楚的瘦老头不咸不淡地道:“可不就是见鬼了。”
“老疯子,你看见什么了?”那官差问。
“啥也没看见,才说见鬼了。”老疯子说道:“我只看见他们一下倒了两个人,然后那个女的叫了一声,剩下的男的也都倒了,最后女的也倒下了。”
“没有其他人?”
老疯子摇了摇头。
“凶器呢?”
“没看见。”
“就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