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黑了,他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才百般不情愿地从床上下来,看了眼时间,他这一觉睡了五六个小时,这远远超出他正常情况下的休息时间。他的身体并不十分疲惫,应当三四个小时就足够了。
顾然敲了敲自己有点昏昏沉沉的大脑,猜测这应当也是之前发现的意识问题的并发症。
顾然出了船舱,见吴邪一干人正在围着一个锅子吃东西,旁边一直嘴巴不停的还有在鲁王宫遇到的胖子,不由得揉了揉额头,怎么又遇到这个惹事的家伙!他凑了过去,吴邪给他让出一个位置,递了他一副碗筷。
胖子扇着自己的舌头,大概是刚才被烫到了,口齿不清地说:“哎,小顾兄弟,你醒了啊?小吴同志刚说你睡觉呢,闻着味儿过来的?”
顾然挑了一块鱼肉晾着,嫌弃地看了一眼胖子,“怎么又是你啊,一天到晚就会惹事,他们怎么会这么想不开,把你给找过来了。”
胖子这就不服气了,“怎么说话呢,怎么叫我胖爷一天到晚就会惹事儿啊,胖爷我本事大着呢,他们请我来那是他们有眼光!”
顾然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鲁王宫是谁放了个屁,把血尸给招过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本事大的,差点让铁面生起尸。”
“那是我胖爷一时失误。”胖子的声势弱了许多,“这人有三急,你丫能憋得住不放屁啊!”
顾然把头一扭,不理会这胖子,眼不见心不烦。
没多一会儿,大概是这一锅子东西太香了,连原本在船舱里的张秃子都跑过来了,凑过来一闻,直说:“西沙就是好,随便烧个鱼我们那里一辈子都吃不到。”
顾然瞟了一眼重归油腻的张秃子,露出了一个十分嫌弃的表情。
胖子一把把他拉远,大骂:“拍马屁归拍马屁,你他娘的别口水喷进去,恶心不恶心。”
张秃子一看胖子没见过,忙去和他握手,说道:“哎,生面孔啊,怎么称呼啊?”
胖子为人很直,看他一眼,问阿宁:“这秃子是谁啊?”
顾然打张秃子和胖子说话的时候就想笑,张秃子的语气,配上他这张脸倒是没什么,但只要一想起这副人皮底下是少言寡语的冷面哑巴张,顾然就觉得十分喜感。一听胖子直接叫他“秃子”,更是憋不住笑了,刚进嘴一口鱼肉,为了维持形象没有喷出来,呛得他直咳嗽。
顾然这厢都要对胖子肃然起敬了,敢直接叫哑巴张“秃子”的,他是头一号,就连顾然自己,都只敢背地里叫两句,当面是万万不敢的。哑巴张这人,看起来高冷得像个神仙,实际上记仇着呢!
张秃子一听脸就黑了,用力的说道:“请称呼我张先生,或者张教授好吗?” 他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笑到失智的顾然。
阿宁一看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胖子知道他真是个教授,顿时放尊敬了许多,没办法,没文化的对文化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没机会看张秃子吃亏了,顾然就没了看热闹的性质,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卖力吃鱼,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
胖子还从船老大那里拐了酒,一行人大吃大喝,酒足饭饱之后,胖子说:“各位,咱吃饱了,也该谈谈正经事情了。”
顾然听着他们部署,整个人兴致恹恹,他也没下过海斗,而且对墓里头的风水机关并不熟悉,他就是一武力担当,开会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可说的。顾然听他们又说到了海猴子,心道这海猴子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几个小东西而已,他和哑巴张足能应付,麻烦的是尚且情况不明的墓中机关和粽子。
按照吴三省的行事风格,这个墓一定非同小可,恐怕比鲁王宫还要麻烦上许多,光凭张起灵去了一趟回来就失忆了,就能窥见一二。
顾然留了神,没有沿着海底墓的未知危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