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一脸茫然,最后被沈时欢小心翼翼扶着坐下,她还有些做梦似的不真实感,“你、你不介意吗?”
“啊,介意什么?”沈时欢同款茫然,只有这孩子不是冀战的,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肚子里的是……”花时垂眸摸了摸肚子,看不出丝毫喜悦,反倒是眼角眉梢写满了忧愁,“是流浪兽人的孩子。”
花时不说,沈时欢心里也有猜测,不过花时说她是逃出来的,那想必这个孩子的到来也并不如她所愿,自己要是问起,就是揭人伤疤了。
“部落里的人都厌恶流浪兽人,也厌恶与流浪兽人有关的一切,”花时苦笑了一下,“你不是问为什么冀战会把我带回来吗,因为我掉下陷阱的时候受了伤。”
“冀战想将我送到部落巫医那里治伤,可是巫医在得知我有了流浪兽人的孩子后,就拒绝给我治伤,而且还将我赶了出来,没办法,他才把我带回来的。”
沈时欢一听就像是吃了炮仗,气冲冲地站起来,“什么,不治伤还赶人,她还是不是巫医了,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去找她理论。”
见沈时欢比自己还要生气,花时心情很复杂,她伸手拉住了怒气冲冲像是要跟人干架的沈时欢,“我不怪她,以前我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法,只是现在被人避之不及,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每年冬天,总有流浪兽人来部落里抢粮食,原本粮食就不够吃,这样就更不够了,不少人活活饿死,因为这样,大家都厌恶流浪兽人,连带厌恶与流浪兽人有关的一切。”
“我以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那些被流浪兽人抢走的雌性,又有谁是自愿的呢?!那些流浪兽人的孩子,如果在出生前能选择,恐怕也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
沈时欢一腔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她心头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得让她快要无法呼吸。一个人的偏见还能想办法改变,若是一群人的偏见,那就难办了。
沈时欢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想到花时说她掉下陷阱受了伤,她开口问:“你身上的伤处理过了吗?”
“冀战给了我干净的布条,我已经把伤口包扎好了,”花时没有想到她随口一说,沈时欢就记住了,还这样关心她,这样一对比,她更加悔恨以前的所作所为。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看看伤口,”伤口若是不好好处理,发炎还是小事,严重点还会得破伤风危及性命,更何况花时还是孕妇,可不能大意。
花时没有犹豫,马上就解开了缠在左小腿肚上的布条,露出了已经止血但依旧狰狞恐怖的伤口。
沈时欢看了一眼,其实暗中让医学小助手检查了花时的身体状况,等结果出来,她皱起了眉头。腿上的外伤还是其次,真正棘手的却是胎像不稳和营养不良。
“这个孩子,你……想要吗?”若是满心期盼的孩子,自然是要想方设法保住,但若是不被期待的孩子,或许不来这个世间受苦的好。
“虽然不是我所期盼的,但是既然有了,我还是想要他,”花时说着摸了摸肚子,脸上有了浅浅的一丝笑意,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既然花时想要,那必须帮她保住这个孩子。只是医学小助手可以检查身体,却不能凭空变出药来,幸好给出了药方,照着方子找齐草药就可以了。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趟医庐拿点草药,”沈时欢帮花时将伤处重新包扎好,说着其起身往外走。
灵狐部落的巫医是个年近中旬的雌性,虽然已经显出老态,但是还是有一股徐娘半老的风情,听说沈时欢是翼虎部落的雌性,态度很热情。
沈时欢不能确定医学小助手给出的草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