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交代这事情不要告诉太女,现下他也没办法了。 闻言谢梓材立马站了起来,拧着眉思索了一阵后白着嘴唇道:“去临王府上。” 此时的临王府中,贺玉惜和身后的侍女已经在屋外站了一个时辰了,这其中屋内时不时有争吵的声音,她几次想要上前,却被谢梓相听到动静就阻止了。 秋吟也在里面,也不知道这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太女驾到。”随着外头内侍慌忙的禀报,贺玉惜才回过神到府门前相迎。 “秋吟呢?”谢梓材来了便问。 “与殿下在书房内交谈已有一个时辰,”贺玉惜看了看谢梓材的神色也是一副焦急恼怒样子,“殿下不许妾身进去。” “知道了,你引我过去,”谢梓材准备抬脚的时候却被柳微之拉住,二人对视一眼后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谢梓材闯进那屋子的时候,外头的人再不敢阻拦,她才踏进去便见到秋吟站在一旁,而谢梓相坐在案前似乎是恼怒又是落寞,脸色惨白得可怕,一手扶着头,一手无力垂着。 “说了不许……”他皱着眉看着闯进来的人,顿时失了声。 从他的眼神里,谢梓材莫名看到了心虚与愧疚,在这个人身上看到这两样东西,还真是少见。 秋吟见她进来了在她身边行了个礼低声道:“临王……知道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秋吟接着道:“不是我说的。”说完她便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她缓缓走到这屋里打量起了这周遭的装饰,环视了一圈后问:“这些都是贺玉惜替你布置的吧。” 那失魂落魄的人勉强“嗯”了一声。 “凭你那眼睛,也装点不出这样好的房间。”她语气轻松得仿佛不知道他们方才在说何事。 “别装了,谢梓材,”他忍耐不住打断了她想要接着点评这屋内器具,“你们都知道……偏偏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完这句话后本只是自嘲地笑了笑,在垂下眼一阵后突然隐忍着溢出笑声,随之便狂笑起来。他笑得捂着脸像是都呼吸不过来,左手砸在桌上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停下来。 他突然摊在座上双眼空洞看着梁上:“我突然觉得,我这十几年,本就活得是个错。” “错在何处?” “顶着皇子的身份,实际不上不过是个……”他停了停,两排牙齿挤在一起打架,轻嘲,“是个贱种。” “啪。” 他被一巴掌打得有些懵,捂着脸想着方才那阵刺痛的感觉,而后面颊上便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谢梓材的手才刚刚放下,她那一巴掌扇得极重,自己的掌心也在发麻。 本以为按照他的脾性,现在也该站起来跟她对着干了,却只见他又笑起来:“打得好,打得好啊。” “你疯了吗?”她铁青着脸问。 “难道我还该神志清醒地跪在这儿跟你请罪吗!请你宽恕我母亲秽乱宫闱,请你饶恕我不知好歹的犯上!”他终于恢复了些精神,只是说话的时候那眼神也不再似从前凶猛,反而多了凄惶,他苦笑着摇摇头,“罢了,若你要我跪下,我现下给你跪下也就是了。这么多年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却一字不提,之前我要去找母亲问个清楚的时候又将我拦下,若是你笨觉得可以拿着这个把柄威胁我什么,现下不如就将你的要求说出来吧。” “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大费周章去拿吗?”谢梓材还是一贯的冷傲样子,纵然知道谢梓相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也没有松了半分语气。 纵然她现下不想让他出事,可是二人多年来的关系,她也至多能用这样的态度与他说话了。 他抬起头叹了一声:“那皇太女着急赶来,难道只是想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后日便要启程去西疆,我只是来看看你这怯懦的骨头还能不能站起来。” 怯懦。 若是平常他此刻一定与谢梓材争执不休,只是这个时候她再怎样辱骂他,他都不能说出什么话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