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便见到一胡装女子牵着马停在了林尧升面前,夺去了他的酒碗,皱着眉看着他。
老板怕是来挑事的,正准备上前周旋,就见到林尧升突然一把抱住那女子的腰,伏在她身前便像是哭了起来。
他自问与林尧升相识也有近十年,从他十六岁老道着做生意,再精明的商人都没办法从这个少年人身上赚到一分一毫的利。林尧升从来是精明自信的,对着谁都从未有过这样失态的时候。
林尧升方才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才看到了乔蓁,一把抱住她之后哭了许久,呜咽着说了不少的话,只是他口齿混沌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良久之后他感受到温暖的手覆在了他头上,他止住了泪水抬起头时,那张熟悉的面容仍然在面前。
“挺丢人的。”乔蓁看了看四周众人打量的眼神,一向坦然的人也不禁觉得面红耳热,又看林尧升满脸的泪痕,那双眼睛再没有精明,只有害怕与脆弱。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的时候,林尧升站了起来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
她右手边牵着的马哼哧了两声,她也伸出手将林尧升抱紧:“我来了。”
林尧升带着乔蓁去看被他烧毁的金楼,乔蓁看了那废墟一眼便叹了一声:“你现下住何处?”
他打了个酒嗝,而后尴尬着说:“每日在哪里喝醉了,便在哪里睡下。”
始终乔蓁也没做出什么表情来,林尧升有些担忧便道:“你放心,这钱我很快就能……”
“那你还养得起我吗?”她突然怅惘道。
林尧升微楞,他脑海里一时不明白,究竟要怎样才算养得起她,国公府的小姐,要如何养得起?
见把人逗得为难起来,乔蓁嘴角才又有了一分笑意,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若是养不起,我也想法子去赚钱,做出这副样子做什么?我真要白吃你的饭不成?”
他将人一把拉过紧紧抱着。
“身上难闻死了。”乔蓁嫌弃着仍旧抱着他。
“英国公府那边……”
“过段日子,我再悄悄递消息过去,到时候咱们生米煮成熟饭,也就不必害怕了。”
“父母之命都没有,你就敢这样诈死来嫁我,也不怕被我骗了。”
“你若是骗我,应当担心你这条小命还能保到什么时候。”
两人就在废墟旁站着,再不论这世间纷扰如何。
她那样清亮的眼睛,对上他醉酒迷蒙,她踮着脚送上了香软的唇,点在了他唇上,此时月辉明亮,照在那废墟上,也照着二人。
收到消息的时候,柳微之会心一笑,果然,乔蓁还是那个样子,只是从前的她是为了英国公府的满门荣耀而活,现下终于决定要随着自己的心意活一次了。
他将这消息告诉谢梓材,后者倒是微楞,而后无奈摇了摇头,带着笑意恨恨道:“我就说林尧升这混账会坏了我的事,这就将乔蓁给骗走了。”
火烧金楼的事传到京城,柳微之前去探望英国公老夫人的时候,偶然也听到她叹了一声。
“若是当初,没有阻拦他们俩,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总不至于让那孩子这样遗憾死去。”
她知道乔蓁是怀揣着那份情感,至死都未曾变的,所以此时才格外懊悔。
这英国公府还得维持下去,乔蓁的弟弟妹妹也都逐渐长大,总归老夫人还有些指望,再难过也要强打起精神料理下去。
“我看也不用等半年,再过两三个月,便能让乔蓁递信来了。”柳微之笑道。
谢梓材咬下他剥开的荔枝点了点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乔蓁诈死,军营里也只有一个心腹知道,也是她看战况已明才敢这样做,好在谁也没害安然脱身。
“对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