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伴一起重生了");
医生走出来,
看着傅以砚,神色十分沉重。
傅以砚心底越发下沉,哪怕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种连呼吸都困难、都要用尽全力的感觉格外地清晰。
医生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傅先生,您爱人的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傅以砚”骤然攥紧了拳,
与此同时,
被禁锢在梦中这具躯壳中的傅以砚也终于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
他的“爱人”当然只会是程沂,这个医生是在说程沂的情况……不太乐观。
医院很少会说这样消极的话,除非是十分严重的疾病。
他眼中泛起了血丝,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就算不说话,
也哽得心脏都痛。
“您说。”傅以砚艰难地说。
“我们在病人的胃部,发现了一块很大的阴影,目前不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
需要进一步地检测,但是,
以病人目前的情况和这块阴影的情况来说……”
傅以砚和医生谈了一会儿。
这样关于生死的话题沉重无比,静谧的走廊中似乎只有他们的声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傅以砚的心上。
通过这场谈话,
傅以砚也隐隐了解了情况。
程沂今天早上原本还在家中练书法,却突然晕倒,
送来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是肿瘤。
很大一块肿瘤。
梦里的傅以砚几乎要崩溃了,强撑着跟医生说,明明他每年都会让程沂去做两次全身体检。
他知道程沂年轻时熬坏了身体,后来又伤了根基,
他一直都对程沂的身体无比上心,每年两次的体检报告都要亲眼过目了才算放心,明明已经小心到了极点,怎么还是会这样……
医生叹气,虽然全身检查能有效检测出这些肿瘤,但是检测不到的情况,也是有的。
末了他又劝傅以砚,情况或许还没那么糟糕,或许是良性。
尽管这是最好的医生,医学又发展至二十一世纪的后半期,哪怕不做最终检测,对肿瘤的良性恶性已经能有大至的判断。
傅以砚从来不抱侥幸心理,唯独这次不同。
“您先去看看程教授,他应该快醒了。”医生说。
傅以砚步履沉重地走向程沂的病房。
他推开病房的门。
病房很大,房间里还有两个护士在忙碌。
有个男人躺在病床上。
他看起来已经有了老态,头发已经有不少银丝,他年轻时就瘦,老了也更容易长皱纹,皮肤有些松弛。
但是要说很老,明明也远谈不上。在这个世纪初,只要足够富有,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就能有普遍九十多的寿命,运气好点能过百。几十年过去,如今的医学更加发达,普通人的平均寿命都从七十多岁变成了八十五岁,而富人则普遍过百。
哪怕程沂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怎么上心,傅以砚却一直关心无比,他今年七十,七十看起来也就从前那些人的六十岁不到。
依旧能看出他的优雅从容、光风霁月。
他在傅以砚看来,明明还很年轻。
明明他想好了要和程沂一起到百年之后。
至少……至少不该这么早。
梦里的傅以砚怔怔地看着程沂,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