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他当成小孩子了吗?他已经十七了,要不是老爷突然亡故,他本该在十月底就成亲的。
“妈不用想太多,老爷虽去了,可这家里还有我,这个家不会散的。”薛螭安抚着母亲不安的情绪,母子俩推来推去,门外响起敲门声。
“太太,前院的李管家说,顾家来人了,在二门外等着面见太太。”
和薛螭定亲的姑娘,便是顾家的。
薛王氏闻言一叹,“想必是为了推迟婚期的事过来的,同喜,去请进来。”
薛螭眼帘低垂,没有做声。
这门婚事一直都是太太张罗的,他于情爱并不上心,娶谁都是一样的。
那位顾家的姑娘比他小一岁,去年便已经及笄,因顾家舍不得女儿,才多留了一年,将婚期定在今年的十月,顾家知道薛螭要参加今年的乡试,大抵也是想看看薛螭到底能不能考中。
若是考中,十月底成婚,便是双喜临门。
哪知薛信突然暴毙,喜事变丧事,薛螭得为父守孝三年。
说是三年,实际上只有二十七个月,但二十七个月也有两年多时间,等他孝期结束,这位顾家的姑娘都十八、九岁了。
薛信的丧礼顾家虽然也上门吊唁,但对薛螭并不亲热。
若是他没猜错,顾家派人来,不是为了推迟婚期,而是为了退婚。
顾家派来的是顾家太太跟前的嬷嬷李氏,她跟着同喜进了门,见薛螭也在,面上的表情便有些不自然,向薛王氏请了安,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这是我们太太吩咐奴婢交给
薛太太的,还请薛太太过目。”
薛王氏皱起眉,已经觉出几分不对,便道,“我识字不多,螭儿,你念给我听。”
李嬷嬷脸色愈发不自然,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薛螭已经把她手里的信抽了过去,她便闭上了嘴,头低垂。
薛螭拆了信便看,一目十行,看完便折好,“回去告诉你家太太,就说咱们家同意了。”
李嬷嬷如蒙大赦,叩谢之后,便匆匆告辞了。
薛王氏一直没有做声,等李嬷嬷走了之后,才脸色难看的道,“他们家要退亲?”
“顾家姑娘今年已经十六,我要为父守孝三年,她等的两三年就成老姑娘了,顾家要退亲也在情理之中。”薛螭一脸平静道。
话是这么说,但薛螭家丧事刚料理完,就上门退亲,八成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薛螭家世虽然不错,但比他好的不是没有。他是有状元之才,但状元每三年就出一个,也没什么稀奇的,也不是每一个状元都能位极人臣,何况薛螭现如今只是个小小的解元?
如今薛家老爷亡故,薛螭上有寡母,下有一双年幼的弟弟妹妹,这种情况下,人家有顾虑,不愿意嫁过来也能理解。
这门亲一退,两家虽不至结仇,但也会断了往来。
薛王氏心里有一团火在烧,但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寒着脸说道,“他们家既然要退亲,那就退,咱家也不耽误他们家姑娘的大好前程,我儿才貌双全,还怕娶不到个好媳妇儿吗?”
“正是这个理儿,妈不必生气,我一定给你娶个更好的儿媳妇回来。”薛螭清楚薛王氏话虽然说得硬气,但心里还是很不好受,便说好话哄她开心。
薛王氏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儿子如此优秀,居然被嫌弃,她如何不怒?
但心里再生气,薛王氏也没有在儿子面前多嘴,她也担心儿子心里有压力。
次日,顾家派人送还了庚帖和聘礼,一分未少。
薛家巨富,聘礼自然也不少,顾家送还聘礼也避不开人,因此不到半日,整个金陵都知道薛家和顾家的亲事闹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