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克莱尔医生的的动静渐渐小了,卡萝看着他慢慢直起腰,满身都是喷溅状的血液,手上的血汇成一小股,顺着指尖“滴答滴答”往下流。
他的表情突然抽搐了一下,神情癫狂地在悲与喜之间不断切换,过了一会,他突然愣愣地看着自己抓着砍刀的手,不敢置信似的捻了一下手指间粘稠的血液。
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无措地张了张嘴,满眼哀求地看向崩溃的卡萝:“卡......卡萝......我不......我没有,你不要误会!”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这个魔鬼!”
“明明就是你杀了妈妈!那天只有你和她在家!就是你!你还不承认!”
“你不是我爸爸!你这个怪物!到底把我爸爸藏到哪里去了!”
连珠炮一样的话像一把把刀子直往克莱尔医生的心窝子里捅,他怒不可遏,疯了一样地冲出玻璃房,一脚踹倒还在嘶喊的卡萝,“啪啪”就甩了她两巴掌,鲜红的血手印留在卡萝瓷白的脸上,卡萝被这一阵剧痛打傻了,捂着脸懵懵地看着他。
“卡萝,你听好了,你妈妈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克莱尔的手指已经快戳到卡萝脸上了, “我会复活她的,我需要、需要一个载体,一个......和她最契合的载体......”
克莱尔医生突然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卡萝,良久,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最契合的载体......”
伴随着克莱尔医生这句话,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很遥远很遥远的传来小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黄毛尝试着分析:“所以我们四楼遇到的那些东西,都是克莱尔医生为了复活妻子而制造出来的怪物?”
他竖起两根手指:“还有两个疑点,一是克莱尔医生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变成这样,二是卡萝在坛子底写的‘我又回来了’和‘我还没有回去’是什么意思?”
“卡萝的语气,好像是她在不断地重复这一段经历?而且这一次她好像打破这个循环了?”
程翎的眼睛没有聚焦似的,散漫地看着眼前的黑暗,良久之后轻叹一口气,才开口道:“往下看不就知道了。
”
阴冷的风乍然吹起,呼啸着袭来,“呼啦啦”地把一片黑暗如风卷落叶一般带走,留下的是黑洞洞的地窖。
小小的卡萝躺在地窖里的那床被褥上,空洞地睁大眼睛,过了很久才会呆滞地眨一下。
黄毛“卧槽”一声,抬手疯狂地肘程翎的后腰,程翎不耐烦地往后躲了一下。
“卧槽卧槽程哥你看!卡萝没有死!”黄毛肘不到程翎,改用手去扯他的衣袖。
程翎:“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我看到了!”
一旁的白袅袅接话了:“刚才还嫌我啰嗦,现在自己不也是这样?”
黄毛于是换了个目标,用手肘了她一下:“哟,你终于吐完了?”
白袅袅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在这个游戏里,为什么他们没事,只有她的胃总是承受着莫须有的伤害。
看见恐怖的画面吐一吐,闻到恶心的味道吐一吐,想起不该想的东西也要吐一吐。
胃多无辜啊,万一她养成习惯了以后见到人就想吐怎么办?她会不会吐男朋友一脸啊?
白袅袅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她被吓得一个机灵,捂着后脖梗子回头,然后就“嗷”地扑到黄毛身后,黄毛被撞得一个踉跄,不小心踢倒了一排小坛子,小坛子和多米诺骨牌一样“哐啷哐啷”全碎了。
“......”
这女人的破坏力总是惊人的。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