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叶天叹了口气:“我说的是真的,那个玉枕,的确有些问题。”
“不劳你费心。”
说完,白雪就挂了电话。
叶天倍感郁闷,这个电话,根本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引发了白雪的反感。
顾漫停止了哭泣,失去了爸爸,她的悲痛可想而知,但做为成年人,她必须面对这一切。
“叶天,你刚刚说,永远不会离开二龙堂?”
“没错,老板走了,二龙堂还要开下去。别担心经营问题,我会全力撑起来。”
枕头下,露出一角信纸。
叶天抽出信纸,发现那是一封没写完的信。
准确说,那是一份——遗嘱。
“顾漫、叶天,我要走了,玉枕让我看到了梦寐以求的桃花源。那里太美了,让我震撼,我必须去,这辈子,只要能到那里,我死都愿意。叶天,二龙堂交给你,帮我照料顾漫。你是个好孩子,捡漏这么多,卖掉宝贝后的钱款,全都交给我,你也毫无怨言。把顾漫交给你,我放心。最后,我要感谢你,你捡了大漏,让我的人生也能捡漏,巫山枕,高唐镜,镜花水月一场空,不如归去,世间再无我顾二……”
信没写完,连个落款都没有。
最后几笔,潦草到极点,可见顾二爷当时,心情浮动,已经急不可待。
“老板走得很匆忙,倒像是……有同伴在等他、催他。”
这些话,是顾二爷亲笔写下的。
叶天认得他的笔迹,绝对不会错。
“到底谁在等他?梦中的人吗?叶天,我爸难道的中邪了?”
顾二爷的死因扑朔迷离,二龙堂的归属,却清清楚楚。
现在,叶天是二龙堂的新主人。
按照顾二爷的遗嘱,叶天拥有了二龙堂,顾漫变成了他甜蜜的负担。
两天内,顾二爷的骨灰盒送入公墓,一方墓碑,一张二寸黑白照片,就了结了他的一生。
站在墓前,顾漫哭红了眼睛。
幸好有叶天的扶持,她才不至于肝肠寸断,昏厥过去。
“人死不能复生,顾漫,节哀顺变。”
顾二爷离去,端午节鉴宝大会委员会委员的位子,就顺延给了叶天。
他去见了鉴宝大会组委会的主席,带着那幅《山居图》。
组委会主席姓张,虽然在全国的古玩圈子里排不上号,眼力倒也是不差。
“这不是王摩诃的画,山水、树木、石头也还罢了,主要差别在于人物。王摩诃笔下的人物,全都是大写意,不见细节,只见狂放笔画,人如竹叶,有其形,无其实。”
张主席说得对,王摩诃的《山居图》还有另外几幅,都是不同年龄、不同地点留下的。
人物只是画中的点缀,山水才是主角。
“那是谁的?”
“民国高仿,高仿而已,不值钱。而且,后面还有这个血手印。这东西,还是别拿到鉴宝大会上来丢人了。叶天,再回去找找,二龙堂是大店,不可能连件镇店之宝都没有。”
张主席笑着揶揄,叶天坦然面对。
“张主席,这幅画应该还行,我回去把血手印清除,可能品相会好一点。”
“叶天,你怎么不明白呢?民国高仿的画,说到了天,也就是五万元。你又不是张大千仿画别人的作品,对不对?”
叶天没再多说,这种情形,如果说这幅画是吴道子的,恐怕张主席就要笑掉大牙了。
“那好,我回去再找找。”叶天告辞。
张主席的办公室里,挂着一幅《公孙大娘舞剑器行》的画,看落款,也是民国高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