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最是知道董老夫人心中所想,听了董老夫人的感慨就立刻道:“那明日我拿着老夫人的帖子亲自走一趟董府,说老夫人想念长孙女了,让大姑奶奶过两日回府看望老夫人。免得大姑奶奶临时有事出不了门。”
说是怕临时有事,也不过是怕龚夫人刁难罢了。
董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倒是辛苦你了。”
只谁也没有想到,第二日一大早,瑾王府的薛女官就又来接人了。林惊雨刚睡醒,听了这传来的消息连忙洗了一把脸,提着药箱就往外走。
白露见状,干脆就把昨日从瑾王府拿回来,分剩下的小半盒点心也给林惊雨拿上,快步追了上去。
林雨时路上吃了两颗点心,到了门口就把食盒递给白露,对着薛女官略微行了半礼。
薛女官笑着回应,先扶了林惊雨上车,她才跟着上去。她脸上的笑容一上马车就不见了,眼底透着些许的焦急,直接对林惊雨道:“林大夫,王爷今日天色微亮的时候,又发热了!”
林惊雨闻言一愣,立刻问道:“可灌了昨日的退烧药?”
“已经灌了汤药,虽然温度有些降下来,可并未完全退烧。”薛女官道:“我这才匆忙过来请林大夫的。”
柳御医昨夜当值,这会儿应当还在宫中。
一路上,林惊雨一颗心都紧绷着。马车一路从瑾王府侧门入,然后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到了瑾王的院子门口才停下。
林惊雨下了马车,这才看到外面一路坐在车外的白露。白露收起了食盒,低声对薛女官道:“我家姑娘素来喜欢晚些用朝食,今日只吃了些许点心,还要劳烦薛女官回头让人备些热水给我家姑娘好。”
薛女官连忙道:“是我考虑不周,这就让厨房送些容易克化的粥来。”
林惊雨也不拒绝,只笑着道谢,然后就提着药箱跟着薛女官一并进了院子,入了里屋。
这次进的是瑾王殿下的卧室,过了昨日讨论药理医理的软榻,再往内才是瑾王殿下的卧室。卧室一层层的帘幕被拉开,林惊雨这才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的瑾王。
瑾王此时脸色有些发黄,额头上不是有丫鬟拿温热的帕子给他擦拭降温。林惊雨净手后过去给他诊脉,一边诊脉一边问昨天夜里瑾王都吃了些什么东西,做了什么事情。
薛女官在旁倒是把瑾王吃了什么说了个清楚,至于做了什么,只说有客人来,什么事情却不说。
林惊雨心知这其中定然是牵扯了什么事情,又问瑾王殿下昨日是什么时候休息的。
薛女官道:“过了子时才睡下。”
这就是熬夜了。
林惊雨叹了一口气,道:“瑾王殿下的病症最忌熬夜,应当静养才是。”
薛女官只跟着叹了一口气,并不多言。
林惊雨知道这是难免的事情,只顿了下就道:“既然已经喝了退热的汤药,那就不用再开旁的药了。我给王爷扎两针帮着退热。”
薛女官见她有办法,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林大夫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林惊雨也不客气,让人帮着把人放平,然后掀开了被子就给只穿着里衣的瑾王殿下行针。
今日行针的穴位跟昨日又有所不同,可林惊雨照样下针如同迅雷一般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她下针颇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在瑾王的胸前手臂几个位置扎上了针。最后又捻起一根针,凑到瑾王的脸旁,仔细看了一下,下手又快又狠。
一针下去,又猛然拔出,就见瑾王被扎的部位慢慢渗出了血丝,然后凝聚成一滴血慢慢滑落。
薛女官一开始还当林惊雨是失手了,吓了一跳。
“这……”
林惊雨却抬头止住了她的声音,道:“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