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怀德滞留在河北道,官员的渗透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松手,一有闲暇就会谋划此事。
他渗透的方式大意是,铜钱加威胁,两方面同时着手。
铜钱买不能,那就调查过往的错处,他的认知中,只要是人就必有贪欲,
不贪钱,那就贪色,不贪色那就贪权,他要做的就是投其所好就行。
在得知魏州暴露之事时,他同样吃惊和愤恨,甚至他的愤恨已经超越了窦家的家主。
魏州和整个河北道,包括高丽的事,皆是他亲力亲为,很多时候是从无到有。
既被家主委以重任,他自不是愚莽之人,无需指令就知现今的魏州自己回不去,好在沙门岛的物资己发,否则还真是麻烦。
只是下批物资怎么办,仍就让他头疼。
恰在此时,跟在他身后充作他替身出头的新罗人何常再走进了屋内。
“主人,刚传来消息我们的物资被劫了。”
何常再说得小心翼翼,他知现在这个消息很坏,但他不能不报。
果然,窦怀德先是愣了片刻,继而居然出现了些许慌乱。
慌乱过后,就是无尽的愤怒,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他养气功夫极好,甚至说他基本很少将喜怒流于面上,所以何常再知道,自己的主人很生气。
“在何处?”
声音倒是平静。
“踞此地三百里,离沙门岛不足百里。是高丽蒙方的人。”
窦怀德双眼一眯,
蒙方他当然知道,算是盘踞在河北道靠海最大的一股盗匪,
他曾想过招揽,结果对方收了价值两千贯的物资后却不再搭理他。
他被彻底涮了一把,只是他们的老巢位于河北道上游,他至今未攻下那处官员,又兼靠近高丽,受到威胁翻身一跃就到了高丽境内,所以他迟迟没有办法。
现在新仇旧恨,让他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联系蒙方,需多少钱?将物资买回来。”
现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必须保证沙门岛的物资才是要紧,若这批物资丢失,以老家主的狠辣,他不仅魏州去不得,甚至整个大唐都无他立锥之地。
“小人已叫人前去联系,相信两三日当有信。”
窦怀德虽心急如焚,但也知事到如今只能等。
幸好与沙门岛的交易时间尚有五日,否则他真没办法了。
窦怀德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渡过了两日,他深知如此不是办法,逼迫自己稍进点食。
刚端起饭堂,何常再一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如何?”
不及放下手中饭食,窦怀德一下站起,急切问道。
“主人,他们说要万贯,且还要新钱交易,不仅如此,还要我们先交钱。”
窦怀德一怔,下一刻直接将手中的饭食连餐具扔了出去。
欺人太甚!
他深知就算是交了钱,物资一根毛对方也不会退。
大口吐吸了片刻,他终是咬咬牙道:“通知沙门岛物资被劫,若他们抢回物资,物资分文不取,且我还会赠予三千贯物资。”
跟三爷初次合作,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让对方见到此,否则会与人,自己软弱可欺的印象,现今似乎已到了万不得已之时。
恰在此时,保护他的一个下属走进。
“郎君,沙门岛来了人。”
窦怀德大惊,以为沙门岛得知消息来讨要物资,自己上门解释与他人堵门讨要意思大不一样,这点他清楚。
“带进来。”
他也不再隐瞒身份,依旧坐在主位上。
“不知三爷遣你来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