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能感觉到阿琰在看自己,就慢下脚步和他“对视”。
阿琰用力捏了捏她的手,问:“你到十九的屋子,怎地就这么熟悉?”
乔夕月:“……”我不是、我没有,我……错了。
说说闹闹的,乔夕月竟然还真是没有走错。
当然,这也和阿琰偶尔悄悄的揽一下她的腰,或是抓紧她的手带回原路有关。
但乔夕月心里其实很是骄傲,这寨子可是她从选址就开始谋划的,当真是闭着眼睛也走不错了。
十九的门外站着好些人,巫医就有三四个。剩下的是平时要好的伙伴。
乔夕月听见人声一下子安静了,还以为十九出事了。快走几步问:“怎么了?”
其实他们只是看见乔夕月来了,自然而然的让开路,以示尊敬。
“没事,十九那小子给我们吹牛呢。”一个半大小子解释说:“什么海浪滔天、深不见底,好像他那两条腿在海里能游似的。”
“是真的。”乔夕月一笑,说:“他特别勇敢,就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的。”
十九身子底子好,回到寨子就好了大半。有点人来疯似的,要把那番历险讲给所有人听。
乔夕月给予了肯定,众人再看看断腿的十九,瞬间就觉得他高大了许多。
倒是十九的脸“通”一下红了,抬头看着乔夕月,小声叫了声“乔。”
“叫什么?”乔夕月扶了下门框,用脚在地上试探着找到门槛,迈步进来问:“发烧烧坏了脑子吗?”
“姐。”十九叫完这一声,眼圈红了。
看着乔夕月摸索前行的样子,心都被碾碎似的疼。
他在爬犁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吃了药休息一会儿,才发现乔夕月不见了。
忙问,才得知她眼睛受伤被阿七连夜带走了。
本来以为乔夕月先回到寨子,应该已经得到了治疗。可现在看来,她是真的看不见了。
刚才还意气风发,现在的十九像是漏气的皮球,蔫巴巴的耷拉下脑袋。
乔夕月挪到床边,伸手在空气中划拉一下,找到了十九的脑瓜,在他头上拍了一记。
才说:“怎么听着喘气声像是要哭?琳琳已经给我配药了,很快就会好的。倒是你,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养着。”
“嗯,我知道。”十九抽嗒一下鼻涕,说:“姐,你就算真的盲了,我也能扶着你、背着你。怎么都行,只要你好好的。”
“行。”乔夕月说:“扶着的有雀儿了,你就负责背着。我以后骑不了牛,就拿你当坐骑。”
玩笑的一句话,把十九给逗乐了。
乔夕月又拍拍他肩膀,说:“能回来就是好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姐以后等着你把福气分我点。”
“好。”十九含着眼泪又不能哭,只剩下重重的点头。
乔夕月又给十九诊脉,摸了摸腿上固定的夹板。
高烧退了,五脏六腑也都没有内伤。等这小子的腿养好了,又是一尾活龙。
乔夕月心里最后的一点委屈也放空了,能救回十九真的是幸运的事。
就算是拿自己的眼睛去换,也是值得的。
确定十九没事,乔夕月就想去看看兰花织布。
出了门还能听见十九又和伙伴们吹牛,觉得年轻真是好啊。
阿琰的大手在乔夕月身后轻轻护着,虽然不作声,却从未远离半步之外。
乔夕月反手握住阿琰的手,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心里的释然。
织布机摆在兰花家的“厅”里。说是客厅,其实也就是用兽皮隔开的前后两小间。
她儿子阿豆手里捏着个白色的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