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太阳从一座山头落到另一座山头,天际渡上一层金边,耀眼辉煌,众郎君于山顶呼啸,抒发情怀,夕阳美如画,他们愿意留在山上观赏夜景,彻夜长谈,也有部分郎君下了山,如王彬一家,王彬上了年纪,比不得那些年轻士子。
“郎君,可愿载奴一段?”
静姝没有看到王元昱,询问后才得知他早己下了山,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委屈,天快黑了,若她单独下山,难免有些畏惧,何况下了山还要行数里路才能进城,而这时城门己关,她只得寻救帮助,于是找到王元州。
王元州认出了她,“你是......二哥府上的奴婢?”
静姝点点头,“奴不知大将军己经走了。”
王元州见她抱着一个画匣,明白了,笑道,“二哥做事如此随性。”自然不是对静姝抱怨自己的兄长,反而是称赞兄长的潇洒,“好,你就跟在后面。”
静姝施礼道谢。
王彬一行十数人开始下山,王彬走在前,王元州在他旁边搀扶着他,却被王彬甩开双手,“我还没老到如此地步。”
王元州尴尬,于父亲一臂之远,依旧护着父亲前行。
王彬不理儿子的原因是因他查觉王元昱对蔡琨有所行动,其中儿子是知道的,却没有告诉于他,父子二人默默前行,身后的奴仆们也不敢说话,提着灯于前后照亮道路。
王彬想着自己好歹是长辈,是王家人,却被如此忽视,兄长王伦对他如此也罢了,王伦是长兄,他不敢反抗兄长,但自己的儿子也如此,这让他很恼心,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来,“你与二郎打的什么主意?”
元州心里一个咯噔,苦叫连连,“父亲这是什么话,儿子与二哥能打什么主意?”
王彬哼哼两声,“你是我儿子,他是我侄子,我能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吗?我知道你们是为王家好,但如今我们王家己经到顶了,你们都还不满意,还要折腾什么?”
元州听了这话,有些不服气,暗忖,父亲虽挂着官名,却很少入朝廷,对朝中之事并不知晓,“父亲,看似王家己是朝中大家,父亲可知,有多少人对我们王家不满吗?他们无不在找机会想打败我们王家。”
“那是因为你们心不知足。”王彬道,“新朝立国王家虽然出力最多,但皇室并没有忘记这份恩情,朝中席位多有王家弟子。”
“父亲只看到了表面,或许元帝是真心敬重王家,但明帝乃如今幼帝,却不这么想,他们只知功高盖主。”
“你也知道功高盖主。”王彬道,“越是这个时侯越要知道收敛才能保全自己。”
元州听此心中己不屑,王彬道,“凡事要为自己留条后路,你们要处治蔡琨便是逼着皇室,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听父亲这么一比喻,元州又忍不住笑出了声,被父亲狠狠瞪了一眼。
元州劝道,“这些道理我们都懂,父亲放心,二哥知道分寸,再说了,还有大伯呢。”
王彬再次哼了一声,“我也不问你们什么计划了,我只问你五郎到底去了哪里?他定是没有回长沙。”
元州见父亲一直追问,心中微叹,一向以孝道著称的他,只得回答道,“是,五弟没有回长沙,他过江了。”
什么?
王彬瞪大了双眼,指着儿子,“你,你们......还真去找蔡琨了,那边有多危险,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以为凭五郎就能治得了蔡琨?”
元州道,“过江并非去找蔡琨呀。”
“别与我卖关子。”
元州凑近父亲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幽州。”
王彬一惊,转过头来看儿子半响,但见儿子点点头,王彬长叹一声,大步朝前走去,“父亲,你慢些。”元州赶紧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