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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姝有些想不通,王元昱一边嫌弃她笨,一边依旧让她伺侯调色,虽然时常没给她好脸色,还几次将笔扔到她身上,但也会耐着性子教她,看他隐忍的样子,静姝觉得自己罪恶深重。

    而王元昱偏偏喜欢半夜着画,静姝便不觉得自己有罪了,一边受众奴排斥,暗使绊子,一边受王元昱折磨,静姝只觉近日格外辛苦,吃不饱,睡不好,堪比杂院,心中暗暗叫苦,众奴对她变本加利,有时回屋晚了,连一口水也没有,却发现被褥湿湿的,显然被泼了水,静姝也不找她们理论,靠着榻边,看着窗外明月,心里明白所有罪过皆因那人。

    因为,那日她听王元昱与宋袆谈起她,“笨是笨了点,好在面相尚可。”

    宋袆道,“妾看着她脸色不好,毕竟伤势刚愈,不可劳累。”

    王元昱笑着捏了捏宋袆的脸,“你是吃醋了吗?”

    宋袆脸一红,摇着一把团扇掩唇一笑,“妾愿为将军红袖添香。”

    王元昱调戏道,“我不愿意你受累。”

    原来如此,静姝总算明白王元昱非要她伺侯的原由来,可她不在乎,王元昱的画接近尾声,静姝暗忖自己的苦日子是否要结束?或许就在今晚,所以她在这里侯了两个时辰,王元昱难得没有为难她。

    “过来。”刚这般想,王元昱的声音传来,静姝看了看在一旁打瞌睡的童生,童生也抬起头,瞟了她一眼,示意,叫你呢,然后他又继续睡觉,有时静姝想,王元昱是真怪戾,如童生这般偷懒又贪食的小奴他从未责备。

    听闻刺客那日,童生正好去厨房寻食了,为此,还十分埋怨静姝,认为是她抢了本该他的功劳。

    这是一对什么样的主仆?

    静姝顾不得多想,朝书案走去。

    “此画如何?”

    王元昱居然问她意见?

    静姝但见面前的丹青水榭深远,小桥横渡,假山高峻,池水清冽,小径曲折,柳枝飘然,仙鹤栩栩如生,她垂了垂眸,“甚好。”

    “好在哪里?”那知王元昱继续追问。

    静姝实不知该怎么回答,“皆好。”

    “嗯......”王元昱抚着下颌点了点头,静姝暗松一口气,未料王元昱突然将丹青从木板上扯下,撒成了两半,静姝一时惊鄂不己。

    但听他冷笑一声,“你懂什么?”

    “奴......奴......”静姝无言以对。知她不懂还问她?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童生嗖的惊醒,“谁?”

    “我。”王元定大步走了进来,对童生笑道,“有长进。”

    童生扭头不理,又恢复了适才的懒散。

    王元定见静姝在此,收敛了笑容,将她打量一番,“退下。”

    静姝知二人有要事商谈,躬身退到门外。

    “滚远点。”王元定大声吼来。

    静姝吓得急步而走,暗忖,真不愧是亲兄弟,她来到回廊下站定,也不敢走远了。

    王元定这才关上房门,“此奴就是为阿兄挡刀的人?听说阿兄很是稀罕。”

    王元昱坐在小几旁己经开始煮茶,“谁说的?”

    “吴总管。”

    “吴千该受罚了。”王元昱言毕,吩咐童生去取一壶酒来。

    王元定耸耸肩,正襟危坐,谈起正事,他从怀里拿出一封秘信,递给了兄长,“钱风的信。”

    王元昱启开封印,阅完信后,冷笑一声,将信付之于火炉。

    “钱风说了些什么?”

    王元昱面无表情道,“蔡琨,鲜卑段蝉在幽州击败了刘胡。”

    “什么?”王元定激动的一拍大腿,“让那斯又立了一功,刘胡如此不堪一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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