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茹高兴不已,立刻又说:“医生,你说我们给郭主任赔礼道歉行不行?能不能让我老公少判点?”
沈画:“那是警察和法官的事,我不懂。”
阮茹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说:“谢谢你。其实……其实我真的很害怕,怀上五胞胎后,我就没轻松过,动一下就晕……问了好多医院,看了好多医生,都说保不住。郭主任也很肯定地跟我说,不能留孩子,不然连我都会没命。可是……”
阮茹哭了起来,“可是我婆婆和我老公太想要孩子了……一提把孩子打掉,他们就……我害怕,我不敢……这次跟我婆婆吵架,我是……我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沈画看着她,帮她说出口:“你是故意挑你在医院,且你老公不在的时候,摔自己一下,果然开始大出血,立刻就要进手术室。正常情况下,郭主任肯定会拿掉你的孩子,保住你的命,且你老公你婆婆最后就算生气,也怪不到你头上。”
阮茹脸色惨白。
沈画笑笑:“可你没想到,事情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这次流产跟你之前那么多次流产都不一样。你大出血了,要拿掉你的子宫!你当时也害怕吧,可害怕之后,也有点儿轻松的,对吗?没了子宫,就不用再怀孕再流产……”
“你也知道你婆婆和你老公绝对不会答应让医生摘除你的子宫。”
“你不必做选择,郭主任帮你做了选择,摘除你的子宫,保住你的命。”
“你心安理得地躲在后面。”
“于是,郭主任就倒霉了,要替你承受你丈夫的怒火。那些刀,本该是他砍在你身上的吧。”
阮茹抓着被子捂着脸:“你别说了,跟你无关。”
沈画笑着退后一步:“对啊,跟我无关。我只是帮你救了你老公,尽一个医生最基本的责任,无论病人是好人是坏人,上了手术台,他都是病人,我一定全、力、救、治!”
“对了,你丈夫一定会长命百岁。”
阮茹呆呆地看着沈画离开,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出了病房,沈画实在是忍不住,飞快地跑去卫生间,趴在洗手台上干呕。
她精神力和异能消耗过度,此刻的症状就跟低血糖一样,脸色惨白,不断地冒虚汗,手脚冰冷、恶心干呕。
她趴在洗手台上洗了把脸,喘了口气才往外走。
外面,又一次碰到贺宗野。
贺宗野递给她一个面包和一瓶蜜茶:“护士站就找到这个,将就一下吧。”
沈画也没客气,吃了东西只能缓解身体上的疲劳,但依旧头疼欲裂。
贺宗野跟她并排坐在走廊的排椅上。
他看了她一眼又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你,满意了?”
沈画:“嗯?”
贺宗野轻嗤一声:“跟我装傻?任查原本大概率救不回来的吧,你却费了这么大劲儿把人给救回来。你是觉得,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画实在是头疼的撑不住,站起来要下楼,准备回去休息,待会儿在手机上给主任请个假,主任应该能理解的。
贺宗野见她站起来都打飘,赶紧跟上,送她下楼。
电梯里,贺宗野说:“任查的情况我问过其他医生了。他的命保住了,体内脏器什么乱七八糟的伤也都不是大问题,能长好,但是……他脊柱被子弹打穿断裂,有部分神经接不上了,那些专业名词我也不懂。我知道的是,他就算活着,下半辈子也只能永远躺在床上,连直起腰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行走。”
沈画:“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们故意让他瘫痪的吧。”
贺宗野失笑:“那倒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