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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鄙夷地将它们全塞入灶膛里，然后就收拾东西，与老太婆急急雇车去了。</p>

    黄梁渡口，两人刚雇到一条乌蓬船，驶出闸门不足十丈，突然就宵禁了。</p>

    船夫也是十分惊奇地望着老头，看了半晌，才哆哆嗦嗦道：“请恕小的眼拙，您老是李太傅吧。”</p>

    李边章一摇手道：“老丈，太傅几字再也不能提了，如今老夫就是一介草民。”</p>

    船老大便问道：“李老爷，你想去哪儿啊？”</p>

    这条京杭大运河，能够直达南方的南京城。</p>

    原来南京城是六朝古都，也是十分繁华。</p>

    李边章想了好久才道：“先去会稽山，那是我故乡，几十年没有回去了，家里还有几十亩薄田。”</p>

    正说着呢，突然倾盆大雨就开始下了，江面上白茫茫一片。</p>

    雨中行舟，大浪拍岸，万舸竞流，李连章好久没有遇到了。</p>

    幸好老船夫十分精通水性，因此倒也驶得四平八稳。</p>

    他穿起了蓑衣，在大雨里尽情呼喊着号子，声音也格外苍凉，显得异常粗犷。</p>

    在他仕途发达时，出行常是楼船与画舫，出入兵士相随，此情此景根本体会不到。</p>

    人生得失如斯，夫复何求哉？</p>

    他突然来了兴致，取下包袱，取出笔墨来。</p>

    李汪氏连忙帮他研墨，时光仿佛回到了年轻时。</p>

    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一天，老头儿泼墨作画题诗，兴致大发，文如泉涌。</p>

    这种酣畅淋漓感觉三十年来没有感受到了，他不由豪情大发，因此用墨作画时风格极为大胆。</p>

    那个船老大倒是个识风雅的人，便向他求了幅画。</p>

    以前若是提到李中堂的画，门口排队，花五千两还是供不应求。</p>

    可是如今，竟然不花一文钱就能求到，船老大也是老怀大畅。</p>

    于是他便在夜里炒了几个小菜，打开陈年黄酒坛，与李连章痛饮起来。</p>

    突然间听见有人道：“巡捕查船，全给老子靠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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