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寡人出生贵胄之家,从小锦衣玉食,仆从无数?” 嬴政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焰灵姬。 “难道不是吗?” 焰灵姬精巧的鼻子内发出一声轻哼,她虽然出来了一段时间,但显然并不了解嬴政的过去。 不过在她眼中,能成为秦王的人,自然从小锦衣玉食,身边都是贵族。 和昔日那些涶涎她的恶心贵族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地位更高,年纪更小罢了。 还有,手段更加的狠辣,更加的无情。 让她这个恐惧杀手有时候都感觉可怕。 这是一个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所以,焰灵姬看似在嬴政身边很轻松,但实则内心却是充满警惕,无时无刻不再想着离开。 她感觉,嬴政就是一个深渊,黑暗的深渊,凡是靠近着,都会被深渊所吞噬。 因此,她想远离。 她在嬴政身上感受到了危险。 虽然嬴政从来没有真正做出任何对她有危险的举动。 “或许你说的不错。” 嬴政没有去看焰灵姬,而是撇头看向马车外昏暗的夜色,“一个能够继承秦国王位的人,他应该从小享受着这个世界最好的一切。” “最好的食物,最华美的衣服,最昂贵的器具,还有伺候他穿衣、吃饭的仆从,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享受着这个世界最好的一切,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享受到的一切。” “不是吗?” 焰灵姬歪着脑袋问道,泛蓝的眸子却是带着一抹嘲讽,她倒要看看嬴政能说出什么。 一旁的惊鲵没有理会焰灵姬的不敬,一双漆黑的眸子依旧怔怔望着嬴政。 她虽然没听嬴政以及赵姬讲起过邯郸的经历,但也可以想到在邯郸过的一定不会很好。 毕竟那时他们的身边,都是仇人。 “或许其他继承王位的人,从小都是锦衣玉食,比如百越还存在时候的天泽,旧韩的太子、公子,以及其他几国的王公贵族。” “而你眼前的王,天下间最强大王国的王,倒也曾希望自己拥有着那样的生活。” 嬴政的目中流露出一抹追忆。 他的手臂轻轻抬起,似是要抓住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 焰灵姬望向嬴政的目光之中,突然多出一丝迷惑。 突然间,她感觉眼前至高无上的王,身上多出了说不出的味道。 好像,是故事。 很多的故事。 但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啊! 焰灵姬心中充满迷惑与茫然。 就听嬴政的声音再次传来,“可惜我失望了,你也要失望了,寡人出生在长平之战第二年的赵国都城邯郸。” “父亲回国,而我则沦落为秦国在赵的质子,从小与阿母相依为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嬴政转过头,突然看向焰灵姬。 焰灵姬瞳孔紧缩。 长平之战。 这个时代谁不知道此战。 那是差点覆灭赵国的一战,也是迄今为止,屠戮最多的一战。 即便她只是一个江湖人,也知道此战的大名。 很快,焰灵姬就联想到了什么,望向嬴政的目光多了几分奇怪与肃然。 长平之战后不久出生在赵国的秦国王室后人,还是质子,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着整个邯郸所有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而那个时候,眼前的少年才出生不久。 嬴政没有理会焰灵姬,目中露出一抹追忆,“长平之战后的第二年我出生在邯郸,当时邯郸被我秦国大军围困,即将灭国,而第二年,便是信陵君名传天下的事迹,窃符救赵!” “最终邯郸之危解除,赵王也终于不再顾忌,准备处死秦国质子,那个时候我的父亲与他的亲信吕不韦得到消息,连夜逃离,我们母子无法离开,只能退避母亲的父亲家中,然后又隐姓埋名,潜藏于民间。” “从此过着居无定所,朝不保夕的生活,因为我们不敢暴露,吃不饱,穿不暖也时有发生,甚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