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此人竟有如此大才,却原来是家学渊源。当年是朕糊涂,没查清楚就给他定罪革了职,以致他抑郁而终,后来虽然平反,但靳爱卿却是再也回不来了。”康熙颇为感慨:“朕也曾想从他后代子孙中扶植几个人,但是他儿子却远没有他的才华啊。不想兜兜转转,却又叫你寻到了传得他衣钵的玄孙。”</p>
说起来,靳畅的性子跟他曾祖还真是像,都是一心埋头做事的人。</p>
只靳畅比靳辅似乎更不善官场那一套一点儿,不过没关系,像胤禟说的,给个幕僚就解决了。</p>
忠臣之后,值当重重褒奖,而这也算是弥补了他的一个缺憾。且靳辅被罢官近二十年,朝中都不曾再出过治河方面的天才。如今有幸寻得,一个河道总督的位置他还是给得起的。</p>
胤禟松了口气,知道这是成了。</p>
父子两公事私事夹杂着聊了整整一个时辰,康熙留了九阿哥在乾清宫用过午膳才放他离开。</p>
而彼时的婉宁已经领着殊雅回府了。</p>
动身回来之前,金明便给家里通了信,婉宁领着殊雅一下马车,便见院子中一片乌泱泱的人头跪倒一片,齐声向她跟殊雅问安。</p>
婉宁许久没被人这般跪拜了,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p>
殊雅也被唬了一跳,然后抓紧婉宁的袖子问道:“额娘,他们犯错了?”</p>
在她的观念里,只有犯了错才需要罚跪。婉宁顿觉头疼,西安没那么多规矩,更不会像京城一样动不动就要下跪,殊雅从小散养,这些规矩还没教呢。且一想到她日后时不时便要进宫行跪拜大礼,婉宁便觉甚是不舍。</p>
那么稚嫩的小膝盖,怕是跪一回便要红肿一回吧?</p>
说起来,今儿小丫头到了慈宁宫也跪了好几次,好在跪完以后有礼物收,她大概是觉得这跟过年跪拜爹娘后收压岁钱是一个礼儿,所以才没有闹起来。</p>
可日后怎么办?</p>
婉宁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匆匆勉励了几句,便赶紧让曹管家叫大家散伙。至于几个妾侍和庶女们,她也只能以累为缘由,叫她们明儿再来请安了。</p>
唉,她还得跟殊雅解释,她为什么会多出来三个姐姐。</p>
这种因为九阿哥风、流惹下的事情,必须由她自己来解决。</p>
出得乾清宫后,九阿哥先去拜见了太后,然后自然又去了坤翊宫。宜妃为了见儿子,连午觉都不肯去睡。见他踏进屋来,眼眶立即弥漫起一阵湿意。</p>
九阿哥跪下去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母妃,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p>
宜妃连忙把他拉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听你皇阿玛说,此次回京,便不再叫你离京了?”</p>
“嗯,河道总督之位已后继有人,漕运通畅,百姓富足,儿子幸不辱命,可以回来交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