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宗朔望着她,忍不住笑,“怎么了?为你的林家姐姐高兴傻了?”
高兴?
顾言薇怎么可能为林氏生子高兴!
但她还是挤出一个笑脸,晃了晃宗朔小臂,柔声道:“陛下疼爱林修仪,臣妾是为姐姐欢喜。”
“……你啊,光替别人欢喜有什么用?朕盼得还不是你的孩子?”宗朔点了一下顾言薇额心,才拉着人坐下,“除开林氏,旁人朕也会再斟酌一番。但是金氏乃新罗王女,若金氏诞子,只怕会养大新罗小国的野心,她就算了。至于你之前说过的谢氏,她是商人之女,心性未定,朕还须得再看看她,也会让豫王和谢家继续接触,再做权衡。”
顾言薇难免失望,但她没敢表露,甚至很知趣地,不再在皇帝面前提起抱养一事。既已聊到谢小盈,顾言薇索性把话题带开,“常少监可同陛下说了谢妹妹受伤一事?今日她来晨省,脸上好端端的红了一块儿,说是自己不小心磕坏了,实在有碍观瞻。因六宫姐妹都见着了,臣妾也不好宽纵她,便叫李尚宫去传话,先停她一阵子进御。”
宗朔笑起来,他此番来凰安宫,为的就是替谢小盈解释一二。先前说话绕了这样一大圈,他就是希望皇后能主动提起谢小盈。宗朔最看重皇后的一点,便是她真正当得起贤明二字。从前在东宫的时候,女人间若生龃龉,顾言薇总是能十分妥善地两处宽慰,从不令宗朔忧心。而且在顾言薇身上,宗朔从来都看不到后宅妇人的小算计。宗朔看重顾言薇这份格局与心胸,便很愿意用稳固的地位和超越旁人的信重来还报。
他拍了拍顾言薇手背,“你做得对,朕已听常路说了。只不过啊,她那脸上不是撞的,是被朕掐的。”
顾言薇一时愕然,“陛下……?可是她犯了什么错?”
“不是,朕早晨与她玩笑了几句而已,一时没收住力道。”宗朔想起谢小盈那句“陛下英武勇猛”的话,还有点心口发热,他忍不住问,“伤得很明显吗?”
“她应是敷粉盖了,但臣妾远远坐着,还是能瞧出来。”顾言薇半真半假地埋怨,“陛下真是的,怎好在谢妹妹脸上动手。”
宗朔也没想到自己手劲这么大,又或是该怪谢小盈皮肤太娇嫩?
他思忖片刻,扭头喊了常路。
对方原本立在外间听候,闻言忙小跑着进来,躬身立在不远处,“奴在。”
“明日散了朝会,你就去传陈御医,命他去清云馆,给谢美人瞧一瞧脸,拿上好的外伤药去,切莫留下疤。”
……
谢小盈全然没把皇帝不能来见自己当成什么大事,更不为脸上的伤有什么挂怀。翌日她去凰安宫拜会皇后时,众人见她脸上还有一道淡淡的印子,都难免露出些惋惜神色。唯独谢小盈自己泰然自若,参加完晨会就高高兴兴原路折返,又是不用伺候皇帝的一天!
只是她没料到,皇帝居然专门派了人来给她看伤。
荷光把这位“陈御医”请进门,谢小盈才意识到,对方原是之前给她治晕船的那位司医陈则安!
谢小盈惊喜道:“您升官了呀?”
陈则安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叩头行礼,“都是托了谢美人的福。”
宫廷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谢小盈不便直接伸手,赶紧让赵思明去扶人,又搬了个座过来,“御医太客气,您能升职,那是靠着自己高明的医术和一颗仁慈的心肠,和我有什么关系呐!”
陈则安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当初去崇明殿为谢小盈卖好,才得到皇帝认可的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还额外感谢谢小盈的一根金条,“臣在延京城终于置办下了一套良宅,把老家寡母接来同住,得以侍奉,以尽人子之孝啊!”
谢小盈听完目瞪口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