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我们这是去哪啊?”
离开平县大营后,田籍带着墨、申、邹、晏四人,已经庞尉等二十名游者往西北方绕行了一段,便突然掉头,往东边急行。
而他们攻打的目标“通天井”,却是在平县西边。
邹平作为“望气士”,又被田籍赋予认路带路的重任,第一个注意到方向不对的问题。
田籍却是神秘一笑,道:“去足兵足食!”
邹平闻言下意识看了一下行军图,从方位来说,平县以东,一直到孝城,都是孙氏大军的大后方,陆上的补给线。
从这个角度来说,往东去实现“足兵足食”,也不算错。
可孙智不是已经下令不给田籍分兵分粮了吗?
难不成田籍还敢劫粮车?
且不说那是大罪,粮草辎重何等重要,孙氏怎么可能没有派兵护送?
想到这里,邹平下意识望向身边的其他人,发现除了欲欲跃试的申弃以外,大家都不同程度地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但基于对田籍的信任或崇拜,都没有表示异议。
“看来在‘众信之’一道上,主上已经有了基础。”邹平心中了然道,“只是仅凭我们这些人去劫粮,真的能成功吗……”
如此心情忐忑地往东行了一段,就在离开平县地域之时,田籍大手一挥,再次改变行进的路线。
这次倒没有改方向,大致上依然向东。
但却不是粮车必经的坦途大路,而是一条与大路近乎平行的小径。
说是小径,其实也足够一辆马车行走,但因为要绕远一些,加上有更好走的大路,所以小径人迹罕至。
然而这次未等邹平发问,庞尉却先声音颤抖道:“大人,你不会是想,打那些东西的主意?”
田籍却反问道:“敢吗?”
“这……”庞尉迟疑地看了看身后的众游者,而后回头看到田籍鼓励的目光,心中一动,道:“莫非这就是率性而行的游者之势?”
“你们才秩一小知,率性而行对你们来说还早。”田籍摇头道,“只是你们久处泠然阁,大半辈子习惯了蛰伏听教,循规蹈矩,若不打破这道心头的枷锁,如何修游者的德性,如何【辨荣辱】?”
“原来这就是大人所言的修德?”庞尉等老游者闻言纷纷恍然过来,随即露出激动的神色。
“那我再问一次。”田籍趁势扬声道,“你们敢吗?”
……
“我看谁敢多嘴!”
崎岖小径上,四辆马车排成一字队形徐徐往东行走。
一名头目模样的老兵对身后的手下历声呼喝。
就在刚刚,因为小路颠簸,其中一辆车上有木箱掉落,砸开锁,漏出了里面金光十色的金银财宝。
原本车队的兵士以为自己运送的是军中机要文书,所以才走这条僻静小路的,哪曾想到满满当当的四车木箱子,居然装的是金银财宝?
看样子,还是不久前从打下平县时缴获的?
当场就有兵士议论,这些东西究竟值多少钱,以及他们有没有机会分到手了。
当然,他们只敢畅想得到赏赐,绝不敢直接贪墨,毕竟他们是主帅孙智的亲兵,家中与孙氏本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犯不着贪这种便宜自毁前程。
这时一名与头目老兵相熟的御者,小声打听道:“头,这些财货,将军是不是打算打胜仗以后,奖励三军的啊?我们有份吗?”
“哼,你想得美!”头目老兵嗤声道,“那是将军用来打点后方各位大人贵子的,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啥模样?”
“哈,我这不是家中贫寒买不起镜子嘛……”御者打着哈哈揭过了这个话题,但神色之中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