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报官?”
“无用。”妫鱼摇了摇头。
田籍略思片刻,明白她的意思。
之前的刺杀证据确凿,靠着妫鱼的人脉,贼曹尚且行动迟缓;如今除了祷诡之言,其他一无所知,甚至无法确认对方身份,都府更不会采取行动了。
死亡,可能是人为,也可能是天灾横祸,甚至老病而死。贼曹只事人治,不管横祸,更不可能过问个人命数。
况且,若对方当真有权有势有秩,只怕这都府诸曹,最终还不一定帮谁。
“只可惜我未入秩。”妫鱼轻叹着,看着田籍的目光充满歉意。
田籍摆了摆手。
“鱼将来必为都中名医,悬壶济世。怎能沾这些打打杀杀的破事。”
这话半是安慰,半是真心。
她是他这世最亲近的两人之一,既然境界未到敌人的层次,他自然不愿她冒险。
只是妫鱼听罢,笑得颇为勉强,不知是依旧自责,还是另有难言之隐。
不等田籍询问,妫鱼即挺身肃容道:“你可愿入秩?”
入秩便是成为有秩者。
有秩者,才能对付有秩者。
既然外力不可求,那就求诸自身。
田籍明白这个道理,也向往超凡。
不论你百般武艺,只要未入秩,就只有被碾压的份。
【民极】一言而拘敌,类似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怎能让人不恐惧,进而渴望?
但他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超越凡人的力量,岂是想有就有的?
他试探问道:“可是要我拜入北门医馆?”
妫鱼摇头:“医者一道,需经年累月,钻研医方药理,更要在问诊中多加实践。我在医馆打杂三年,方得拜师入门;又三年,才勉强摸到入秩的门槛。你如今危在旦夕,来不及。”
他又问:“那就是入庙为祝?”
妫鱼又摇头:“祝庙择人,出身与资质为先。你作为田氏义房子弟,出身够了,只是资质这关,过不了。”
“你怎知我资质不行?”田籍不死心。
“凡世家子弟,无论嫡庶,满五岁必入庙参祭。若资质合适,便会留下培养为祝。”
若没有留下,自然是扫地出门。田籍心里默默补上这句。
五岁的记忆,别说他这个后来者,便是原主的记忆,也相当模糊。
大概是不上心。
毕竟在原主的“常识”中,祝庙里都是“跳大神”、“唬小孩”的,全是精神不正常的人……
当真是人傻心宽。
“那鱼的意思是?”
“世间入秩之途,不止祝与医……”
随着妫鱼细细解释,田籍对有秩者的情况有了初步了解。
祝者与医者,前者掌管祭祀与礼制,居于庙堂之上;后者悬壶济世,既居庙堂,亦走江湖。
此二者,是大齐朝最为正统的两种有秩者。
除此以外,还有历者观星修史,日者卜筮吉凶,相者堪舆观相,山人隐世修身,更有法家、兵家、百工、侠客纵横诸国、驰骋天下……
这一番介绍下来,田籍大开眼界,听到不少前世熟悉的名词。但他估计,在这个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里,这些熟悉的名词,不能跟前世的认知等同。
“这些听着都不错,我可有机会择一入秩?”
妫鱼面露难色,道:“历者为大史氏专属,不看出身,不论血脉,但比祝、医更重资质。向来只有他们亲自选中的人,才能加入。”
“日者、相者、兵家、百工各有世家传承,你机会渺茫。”
“侠客需从小锻体筑基,你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