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
贺灵菡姗姗来迟。
顺着贺绮莲的目光看去,通往访竹院的小路杂草丛生,晦暗不明,那是夏姨娘和贺穆萱住的地方。
“我不明白你费这周章干什么,让她替我进宫选秀,不就是母亲一句话的事,何苦咱三个联手做戏。她就算记得你的好,一个小小庶女,还真能报答你不成?”
要不是为了这场戏。
她早回自己院里歇下了,夜里又困又冷,她在母亲院里睡了又醒,只觉得肩肘微酸,便将这恨记在了贺穆萱头上。
“报不报答,也是未来的事。未来之事,谁又说得准呢?”
贺绮莲语气淡淡。
她瞧不上贺穆萱的出身,同样,也瞧不上四妹贺灵菡的智商,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庶女屡次挑衅,又招人恨,又只是无关痛痒的攻击。
难道就为了担一个欺辱庶姐的名声?
两人虽是一母同胞,但提点那么多次也倦了,贺绮莲自认看人的眼光很准,贺灵菡既然是个点不透的榆木,以后怎样也随她,只要别连累到自己就好。
访竹院里。
“萱儿,大夫人为难你了吗?”夏姨娘准备了热茶、点心,一脸担忧的问道。
贺穆萱来不及回答,喝了两口热水,感到四肢百骸都温暖过来,才不动声色的答道:“没有,二小姐替我说话了,最迟明天,这事就能了结。”
“谢天谢地,二小姐真是菩萨在世。”
夏姨娘双手合十,不知对哪路神佛拜了拜,又嘟囔着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二小姐,便替她收拾床褥,等她吃完,两人各自睡下。
翌日。
早饭前。
贺穆萱照例去请安,进了玉惠院,里面只有大夫人与贺绮莲,贺灵菡是起不来,也请不了早安的,其他下人也已经提前退避。
内室只有三人。
相隔不过三尺。
悠悠间,贺穆萱回想起前世,经历过无数政变,她深知,很多对后世影响深远的流血事件之初,只是人一时激愤之举,换作是她,绝不会轻易与被欺压多年的庶女共处一室。
“看看那张认罪书,若没有问题,就签了名,按上你的手印。”
大夫人开口。
她拿了放在桌子上的认罪书,每一行,都和前世一模一样,无非是她自认偷了贺灵菡的东西,但大夫人与贺灵菡大人有大量,替她隐瞒,但以后若是再犯错,定要追究后责。
签了。
便是等于将一个把柄拱手给人,大夫人以后随时能利用这张认罪书,将屎盆子扣在她的头上。
贺穆萱已经忘了,自己前世是怀着怎样屈辱不甘的心情,签了名,按下手印的,但今生,她拿了红印、毛笔,刷刷两下,了结了此事。
将认罪书递过去。
大夫人扫过,便递给了贺绮莲,缓缓道:“我知道你屈,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么多下人作证,我也得给他们个说法。这认罪书便叫你二姐收着,你也只信得过她,当我不知道吗?”
呵。
还不忘将她们娘仨故意陷害之事,推到下人身上,真是做戏做全套,骗十四岁时的自己,还不如是手到擒来?
语罢。
她摆摆手。
贺绮莲将认罪书叠进衣袖,告退之后,便带着贺穆萱一起离开玉惠院,等带她七拐八拐,到了处僻静地方。
立刻掏出认罪书。
两下撕了个干净,朝天上一撒,漫天细碎的纸花落下,贺穆萱适时又惊讶又感动的表情,问道:“二姐,你这是做什么?”
“三妹。”
贺绮莲一脸严肃,说道:“我知道母亲薄待于你,不过我毕竟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