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埋在心底的秘密,突然便生了根,发了芽。
后来,他夜夜召涂彤侍寝,不过是想在她身上,找到那人的影子。
可慢慢,他发现,涂彤长得再像她,也不是她。
那份感觉,便慢慢冷却了下来,却让他更想得到那人,他想彻彻底底地拥有她,只有得到她,他心里的念想,才能得到慰藉。
后来,司落带回消息说,那人在他手里。
那一刻,他激动喜悦,甚至盖过了得知顾临朝瞎眼的消息。
昨日在别庄,他头一次,那般近距离地与她接触,与她说话。
他内心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欢喜。
在从前,他是绝对看不上这样妖娆秾艳的女子的,可在喜欢上她后,他才发现,别的女子是那么寡淡,没一个能入他的眼。
然而,在他将要得到她的时候,她却跑掉了。
甚至,他都筹划好了。
他会为她另塑一个身份,让她以全新的身份待在他身边,日后给她最尊贵的位子……
然而这一切,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了。
他心里怅惘失落。
而且同时,兵符也会被顾临朝带去襄州。
这让他像是被掐住了咽喉般,睡不安寝。
他没有想到顾临朝竟这般狡猾。
朝堂上用辞去摄政王一职和交出兵符为诱饵,令他降低了防心,一时大意,竟着了他的道。
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 顾临朝竟然会另外派人跟踪他,继而找去别庄。
他不能让顾临朝就这么走? 否则以后将更能掌控。
他抬手揉捏着眉心。
这时? 郝福禄匆匆走了进来,“皇上? 叛王顾昶已被押解回京城。”
顾衡此时正有些焦头烂额? 闻言,愣了下? 才想起来顾昶是何人?
“他如今在何处?”
“已经押入了天牢,等皇上发落。”郝福禄回道。
顾衡沉吟了下,吩咐道:“请司落过来,陪朕一起去趟天牢。”
郝福禄恭敬应下? “是。”
天牢。
天牢历来是关押重犯的地方,矍王犯下重罪,自然也被关了进来。
只不过,皇上还未审他,加上他是皇族出身,因此狱卒不敢太过苛待他? 将他送进牢房后,有吃有喝地伺候着。
顾衡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矍王坐在那里大碗喝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哪里做客。
见状? 顾衡眉间划过冷意。
矍王想夺他的江山? 还差点放了北荻人进来? 便是将他碎尸万段也不为过,他还有什么脸如此享受?
他深吸一口气? 命狱卒将牢门打开后? 一脚踏了进去。
矍王见有人进来,转头看来。
在看到顾衡时? 他依然懒洋洋地坐在那里,并不起身行礼。
这阵仗,他不像阶下囚,倒像他才是皇帝般。
顾衡再怎么会隐藏,此时脸上也不免泄露了情绪。
“顾昶,你可知罪?”
“臣下有什么罪?”矍王反问。
顾衡一滞,眯着眼睛,沉声道:“你所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死罪,现在还有脸问朕,你有什么罪?顾昶,朕看你是死到临头了,还不懂得觉悟。”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既已落败,自然只能成为阶下囚,这有什么好说的?”矍王不以为意,“而且皇上今日纡尊降贵来这牢房看我,想来是有事求我吧?”
顾衡闻言,袖下的手指握成了拳头。
若非还用得着他,他现在就下令处死他,还能让他在自己面前这般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