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之上再加压力的时候,其实很容易把人给弄崩溃。
但有时候,或许是以毒才能攻毒,压力再加压力,反而会让人义无反顾。
显然,这库贵人便是义无反顾的那个类型。
这不是,祝星河越是厉害,她反而是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给憋回去了!
虽说眼泪珠子在眼眶里大壮,她却只是盯着祝星河,眼神之中甚至多了几分愤然,终于看着不是那个柔柔弱弱只会哭的了。
祝星河瞧着她如此,都松了一口气:“你看,其实你分明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想着,若是真的在圣上跟前儿哭出来了,一切就都晚了,你就能做到了。”
库贵人点了点头,拿出帕子,狠狠地将眼泪擦去:“你别说,你这小小宫女儿,说出来的话还挺有道理的!”
祝星河倒是“职业病”发作,忍不住地啰嗦道:“不过我今儿给你说的事情你且要记住才行。而且到时候在宫宴上,你要如何接近圣上,这都是要你自个儿想好的事情,旁人帮不了你。”
说着,祝星河又看向了她怀中抱着的小兔子:“我觉得,不管是妩媚还是清丽的美人儿,这宫里头都太多了。你倒不如另辟蹊径,瞧着你模样也不差,想想旁的法子,或许能成!”
祝星河能对库贵人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库贵人也低了头,盯着自己怀中的那兔子玩偶半晌,而后伸出手,将兔子玩偶往祝星河的方向递了过来:“我好似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小丫头是不错,这玩偶便送给你了,你倒是也得和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祝星河其实只是想学学这玩偶应该怎么去做,不过库贵人的好意,她也不好推辞就是。
便笑着接过玩偶,对着库贵人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奴婢祝星河,还望库贵人能马到成功!日后……再也不要流眼泪了。”
宫中的女人,又怎会再不流眼泪呢?
但这美好的希望,还是叫库贵人愣了愣,而后轻笑出声:“祝星河,我记得你了。若有成功那一日,我必不忘你今日对我的恩情!”
说罢,她便专设离去,那自信的背影,到的确不像是方才蹲在角落里哭的那个女子了。
拿到了兔子玩偶,祝星河又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要扔掉的东西,反而是心生一计——
这些东西虽说在公主殿瞧着不值钱,不过若是送去浣衣局,未必没有人要。
到时候能抵一些自个儿欠了蒋姑姑他们的月钱也未尝不可。
不过这回,祝星河可是学聪明了。将东西送去浣衣局之后,还特意嘱咐了蒋姑姑他们,千万不要将这些东西露于人前。若是叫送东西的人瞧见了,只怕要在背后议论。若再叫永乐公主知道了,自己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送了东西,祝星河是心情大好。回到公主殿的时候,永乐也起了身。
不过她正在训斥长青,大致意思是,长青不该这般自自己做主,若是不见那些妃嫔们,她便一个都不见。若是要见,就得都见一见。
这才让祝星河终于对永乐公主生了几分好感:她虽娇纵一些,道理却也不是全然不知的。
按理来说,宫宴之上,永乐公主应当随身写到两到三个大宫女。
不过长珠被罚,永乐公主又挑剔,如今她身边的大宫女,也不过长青一人。
宫宴上头人多嘈杂,做事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祝星河是绝不想去的:当然了,她也对自己的定位认知很清楚。她不过就是个管后花园的小小宫女,自认为也不可能有机会去宫宴上头伺候的。
却是没想到,宫宴前的这一日,德贵公公便拿了一身大宫女的衣裳到了祝星河的身边:“公主说,这一次的宫宴除了长青,便是叫你随行。”